外面傳來小醫徒的驚呼聲,隨即房間的布簾被粗魯的掀開。
“我小兒昨日發熱,從你這裡拿的藥,怎麼今日醒來就……就沒氣了?你們這害人的黑醫館!”
那名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大嬸雙頰凹陷,頭發淩亂,落在肩上的幾縷幹枯毛躁的頭發上有四成是白發。
“哎,你怎麼沖進來了?”
醫館的掌櫃也進了小屋,看到正在氣勢洶洶向穆雨棠問罪的那名大嬸,也不知道是該勸解還是驅趕。
“這是怎麼回事?”
穆雨棠看那名情緒激動的婦人,只顧大喊大叫要說法,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得將問詢的目光轉向那醫館掌櫃。
“這位大姐昨日在咱們醫館為她那小兒拿了兩副清熱解表的藥,今日剛踏進醫館的大門,她就開始哭訴我們醫館害了他兒的性命。”
掌櫃的也是一臉的無奈,那名婦人只是拿著已經開好的藥方來抓藥,說是他們村的郎中已經幫忙診斷過了。
他們濟世堂是醫館不假,但是也兼著藥房的活兒。
他將藥方也給當日坐堂的大夫看了,確實是再普通不過的退熱藥方。
所以就給將藥抓上了。
如今一聽,那孩子死了,掌櫃的怎麼能不恐慌。
這醫館最怕的就是醫死人,若是拿捏不好,這以後的名聲鐵定臭了。
“你的孩子呢?可帶來了?”
穆雨棠將剛拿起的針灸包又放回了藥箱。
一旁在擺放脈枕的爾竹也被穆雨棠用眼神制止住。
“孩子都已經去了,我還折騰他幹嘛?已經被孩子他爹給埋了。”
“這位大嬸怎麼這般急匆匆的幫孩子辦後事,不等將事情查清楚再說?”
這時,一名陌生的女子踏進這個已經略顯狹小的房間。
那名女子,穿著一身綠色衫裙,給人平白添了幾分清爽之感。
穆雨棠與屋內的眾人將目光投向那名突然闖進的綠衣女子,都沒有出聲。
“管你什麼事,不要狗拿耗子……”
那名潑悍的大嬸指著進來的女子破口大罵。
“你若不是心虛,為何不等著對峙完之後,拿著賠償的銀子,好好安葬孩子。”還是那名綠衣女子開的口,她問出這話,穆雨棠等人也將目光轉向那名婦人。
“如今天熱,我若是不早點安葬孩子,不是讓孩子走不安生嗎?”
那名婦人還是振振有詞,可是總讓人覺得這氣勢上突然比剛剛弱下去幾分。
“既然這樣,不若通報官府,讓仵作跟著你回去看一看,這孩子到底是為何亡故。總不能聽你空口白牙,上下嘴唇一碰就任你黑白。”
那名綠衣女子路見不平的模樣,倒讓穆雨棠想到了她家中的庶妹,穆雨蘭,都是一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