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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雖然只有一個星期,但是顧菁菁年前、年後都多請了幾天,她答應沈清璵一起送奶奶回老家。
張阿姨也十分願意跟奶奶回鄉下照顧她,這讓顧菁菁消除了大半顧慮。不過考慮到鄉下和海京市的生活差異,顧菁菁還是決定提前給張阿姨打下預防針:“阿姨,奶奶的房子比較老舊,我想過完年再幫她修整一下,暫時要委屈你先將就將就,還有村裡沒有菜市場,吃的蔬菜基本要靠自己種植,所以奶奶的小菜園就麻煩你幫著打理打理。”
張阿姨對這些倒並不擔心,她本身也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吃慣了苦:“菁菁,你說的這些都沒問題,種菜我很拿手,就算是要種地都行,保證把奶奶照顧得好好的。”
“那就好,太謝謝你了,工資我會每月再給你加一千,奶奶的生活費另外給”,顧菁菁盡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她又想起一起需要叮囑張阿姨的事,“對了,隔壁的叔叔嬸嬸一家你不用搭理,如果他們想找你幹什麼事,直接拒絕就行,不用慣著他們。”
張阿姨:“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是你的叔叔嬸嬸?”
“你就說是我不讓你幹別的,你的工作任務只有照顧奶奶,其他的閑人勿擾。”
張阿姨:“行,到時候我就這麼說。”
回老家的前一天,顧菁菁和沈清璵專門去商場和超市買了一大堆東西,包括燕窩、人參、阿膠等補養品,還有幾套全新的蠶絲被、四件套等用品,另外還有給奶奶和張阿姨每人買的衣服和鞋子,把後備箱都塞得滿滿當當的。要不是後備箱空間有限,顧菁菁還要採購更多物品,以備奶奶所需。
奶奶看了直心疼:“我們在鄉下用不了這些好東西,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吧,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們的心意就行。”
沈清璵邊歸整物品,邊回答奶奶:“這都是菁菁的心意,您要是不收下帶回去,她會傷心的,您肯定不想讓孫女傷心,對不對?”
奶奶嘴上不想要,心裡卻是甜蜜蜜,孩子們孝順,事事都想著她,不僅親自送她回去,還讓張阿姨繼續照顧她,這在鄉下是哪個老人都沒有的福分。“你們對我這麼好,我這把老骨頭感激還來不及,哪裡捨得讓菁菁傷心。”奶奶拗不過他們,就隨他們把東西往車上塞了。
冬天的鄉村缺少了熱鬧,樹枝上都是光禿禿,路邊的泥土裡還紮著枯草,看上去有些焉搭搭。房子也不像城市的高樓大廈,擋不住蕭蕭的北風,所以顯得格外寒冷。
沈清璵本就身子單薄,因此下車時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奶奶趕緊拿鑰匙開門,讓沈清璵進屋避避風,唉,這孫女婿什麼都好,就是身體叫人擔心,看上去還不如菁菁體質好,以後可怎麼辦?
老人雖然擔憂,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若無其事開始打掃屋子。這麼久沒住人,屋子比先前更灰撲撲,有些角落裡還結了蜘蛛網。
沈清璵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環境,眼神既詫異又陌生,這屋子連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他只好尷尬地站在旁邊。
看出他的不適應,顧菁菁悄悄搭話:“大少爺,是不是沒想到我的家是這樣的?”
沈清璵:“確實沒想到。顧家那麼有錢,怎麼會讓你從小生活在這裡……”
“因為我媽媽讓他們失望了唄,不過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奶奶給了我很多愛,你看”,顧菁菁指著屋角的一張小木板凳告訴沈清璵,“這是奶奶親手給我做的小板凳,坐起來可舒服了,回頭我把它清洗出來,你可以試試。”
“好,它看起來很結實,奶奶肯定費了很多心思。”沈清璵避了一會北風,就開始去搬後備箱裡的東西。
隔壁的叔叔嬸嬸沒想到顧菁菁竟然把奶奶送回來了,他們還以為再也不用見到這個老東西了。
他們夫妻倆在門後面探著腦袋,只見有個男人在不停地搬後備箱裡的東西,他們不認識沈清璵,但是看他一身打扮也知道是有錢人。
看著那麼多東西都被搬進奶奶屋裡,嬸嬸忍不住想要去蹭點油水。
她從家裡拿了兩個老南瓜,扭著身子故意笑得很大聲:“喲,這是哪位親戚啊,把菁菁奶奶送回來,真的謝謝你啊!”
笑聲從沈清璵身後傳來,他沒防備地轉頭望了一眼,是位不認識的中年女性,不過看她的樣子,沈清璵也猜到她是菁菁的嬸子。
他很禮貌地朝對方點頭問候:“嬸嬸好,我是沈清璵,是菁菁的丈夫。”
“呀,原來是侄女婿啊,真是一表人才,我們菁菁眼光真好!”嬸嬸表現得比沈清璵熱情多了,要不是手上拎了兩個老南瓜,她非得扒著沈清璵上上下下摸一把不可。
沈清璵哪裡見過這種架勢,搬著東西就趕緊朝屋裡去了,躲都躲不及。
嬸嬸還一直跟到屋子裡,聲音尖銳而刺耳:“媽!你回來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好把家裡打掃打掃,叫侄女婿來看見成什麼樣子了!”她一邊說著,還一邊非得把南瓜都塞到奶奶手裡,看似好心地說,“怕你沒菜吃,我把屋裡剩的一點菜都拿過來,多少是個菜碗!”
南瓜剛交到奶奶手裡,嬸嬸一眼就瞥見了堆在裡屋小山一樣的好東西,她徑直走了進去,彎著腰從下到上瞅了個遍:“啊呀,這麼好的衣服,這麼多補品,媽,肯定是菁菁夫妻倆孝敬你的吧?”
奶奶正拿著南瓜無所適從,她知道兒媳和孫女向來不對付,兒媳又是個貪便宜不吃虧的性子,被她看見這些東西就不是好事:“是孩子們孝順,怕我在家裡缺……”
“孩子們就是年輕,不知道一次性買這麼多容易壞。你要是缺什麼,跟我們說一聲,我和你兒子就上街給你買去,用不著這麼費勁大老遠帶回來。”嬸嬸暗示得很明顯,這麼多東西老人一個人用不完,容易壞。
顧菁菁接過話茬:“不算多,裡面還有張阿姨的份,以後她和奶奶一起生活,我還擔心不夠用呢!”
張阿姨?嬸嬸這才注意屋裡確實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打扮中規中矩,一點都沒有城裡人的時髦。嬸嬸明白了,這丫頭是專門請人回來照顧老東西了,這不是“啪啪”打兒子兒媳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