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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飛睡了一陣被白娘子搖醒,兩人胡亂吃了些東西就去,只見喪禮上稀稀落落幾個人,不禁有些唏噓,白娘子紅傘青衣,格外紮眼。就見庚桑師跪在蘇笑我墳前,將葫蘆中清酒汩汩灑出祭奠老友,一邊哈哈大笑:“老蘇啊老蘇,你去得好啊,我等布衣,生無可戀,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你看看,這麼多人來給你送行吶!十三前你擒住平頂十四兇,救了‘金刀客’一家老小,楚英明要給你磕三天響頭,我拉都拉不起來吶!七年前你追獵八百裡拿下盤龍寨四大魁首,替天馬鏢局追回二十萬兩鏢銀,馬康那老兒怎麼謝你來著,是恨不得把自己腦袋割下來送給你吧!前年公伯員外郎小兒子被你九寇神君手下擄去,長公主都不願生事,是你獨闖黑水潭,手刃九寇神君,瘸著腿抱出員外郎少子,員外郎怎麼說來著,我想起來了,他說:‘蘇老啊,您老孤身無後,從今往後,我就是您親弟弟,這不成材的兒子就是您親兒子!’他們今日怎麼沒來送你最後一程呢?是啦,是曾太傅去年納的小妾今日芳誕,公伯員外郎……不,是公伯尚書帶著你那不成材的兒子去賀壽呢!”
何翩翩玉尺敲著戶口,看去冷冷淡淡的:“世情如此,自古而然,是耶非耶?”說罷轉身去了。
白娘子平日見蘇笑我唯唯諾諾的,一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樣子,沒想到竟有這番經歷。高飛不免又想到若草花,剛殺死言三百逃出石陵,她就不告而別,難道也是如此薄情,想到這裡一陣失落。
“庚桑捕頭何必長籲短嘆,蘇老能有你這個至交,也不算枉活一世了!”高飛循著話聲望去,見一人大步走到墳前,恭恭敬敬磕了仨頭,一語不發,起身就走。
“那是‘鐵額’丁禦史。”白娘子對高飛道,見高飛臉有疑色,接著道:“有次丁禦史面斥聖上過錯,惹得龍顏大怒,兀自不肯讓步,在金鑾殿叩頭不止,聖上三次退朝不得,又怒又喜,親自扶起丁禦史,說他銅頭鐵額,不要磕壞了金鑾殿,事後封他為三等鐵額侯,自那之後人人背地裡都稱他為鐵額禦史。”高飛點點頭,不免多看了兩眼,那丁禦史似是察覺,也扭頭看了看高飛。
“庚桑捕頭、丁禦史都是性情中人,真教我輩汗顏!”話聲中地上現出一長長黑影,高飛、白娘子扭頭看去,見華蓋之下,人群簇擁一人走來。
“白娘子見過長公主!”白娘子躬身行李,見高飛巍然不動,悄悄伸手扯了扯他衣袖。高飛只是點頭行李。長公主戴著帷帽,垂下珠串白紗,絲毫看不清面容,也朝這邊微微頷首回禮,直走到蘇笑我墳前,屈膝行李,身旁侍女將百合花放下。
“長公主也來給老蘇送行,難得難得!”庚桑師見長公主這麼堂而皇之的前來,本來有些不悅,不過轉念想到她身為皇族中人,統禦六扇門,他身為八神探終年都難得見上一面,今日移駕親臨,殊為不易。
長公主去後,白娘子也悄步上前,抱拳道:“蘇捕頭,您老安心去吧,若不能揪出兇手,六扇門索性一把火燒了了事!”
庚桑師見白娘子長揖不拜,大為光火:“女娃兒,人死為大,你非富非貴,磕幾個頭還要了你命不成?”
白娘子不過也是覺得人死為大,才勉強行禮,見庚桑師臉紅脖子粗沖自己發作,慍怒道:“笑話,天下雖大,除了爹爹媽媽,我還沒跪過旁人呢!”
不想庚桑師不怒反笑:“哈哈,口氣倒狂得很!老蘇啊老蘇,我說你別多管閑事,你瞧人家說話底氣十足,要你狗拿耗子!”
“他管我什麼閑事了,你說清楚!”白娘子緊皺眉頭,高飛急忙上前站到白娘子身旁。
“嘿嘿,我哪裡知道!老蘇啊老蘇,人家一出手就能收拾虎頭幫一群病貓,要你提前一天去打傷‘插翅虎’;人家絞死東平王少子,風頭出盡,幹卿何事,要你去求何捕頭出面,驚動東宮太子插手過問;人家去捉黑風刀討好情郎,你幹嘛不解風情,還拉著我將沈斷山趕到長安……人家來頭這麼大,要你去多管閑事。”庚桑師對著墓碑哭訴,不過顯然是指桑罵槐。
白娘子兩年前初到八水神京,一出手就收拾為禍一方的虎頭幫,震動長安府;東平王子一事,更是鬧得滿城風雨;至於沈斷山,她一直納罕其為何到棲身京城,沒想到這些蘇笑我都曾暗中相助。至於庚桑師說她討好情郎,羞得她與高飛都是面紅耳赤,白娘子更是怔在那裡,這才明白一直誤會蘇笑我,有幾次蘇笑我好言相勸,她還忍不住惡語相向,現在想來,那些話就好似刀子一樣一刀刀紮在心口,愧疚無比,可惜蘇笑我已然亡故,就算再怎麼悔恨,也難當面向他道歉,這時才有些明白高飛為何不顧一切也要出手相助若草花,只怕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彌補心中悔意。“蘇老,過去是我不好,我一定會揪出兇手,在你墳前獻祭!”說著腰肢一擰,腳底踮勁身子嗖地去了。
高飛趕緊跟上,白娘子回六扇門後,本待問下何翩翩,不知何翩翩哪裡去了,走到不言閣中,見“旋風神探”呼延不語在那裡發怔。六扇門這樓子裡,八神探每人都有自己房間,跟那些隨來隨去的捕快不同。這呼延不語先前曾擄劫土財神,還為此跟高飛換過幾招。白娘子揖手問道:“呼延前輩,不知蘇老臨死之前追查什麼案子?”
“怎麼,白捕頭也有興致?”呼延不語將案上卷宗一推,白娘子拿起來同高飛翻看著,見是西關廢園傳出鬼事,他追查過去,竟也被害,這幾天神京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厲鬼作祟,四海遊方僧道蜂擁而來,紛紛說是夜觀天象、掐指一算、心血來潮,見神京西南角上陰雲四合,怨氣沖天,乃是冥府六陰將軍轉世,須得膚白貌美的童女助陣做法,實在不行,膚白貌美的少女、少婦亦可。
白娘子自然不信鬼神之說,動身趕去,路上見高飛不疾不徐跟著,嘆道:“可對不住你了。”
“沒事,我向壁苦思也到盡頭,這幾日與高手過招,獲益匪淺。”高飛說不出口的卻是一連遇上冷清秋、若草花二人,也不知是幸與不幸。兩人甩開步子,不多時就到西關廢園,見附近幾家客棧裡不少和尚道士巫婆神漢出入,一個個懷裡鼓鼓的,兀自不住抹著嘴,到門口時,一個白眉毛白鬍子寶相莊嚴的老和尚用繩子牽著兩個妙齡少女,就要做法驅邪,那兩個女子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兀自哭哭啼啼。
白娘子大怒,一揮鐐銬將那和尚打翻在地,身後一眾弟子正捧著禪杖、金剛杵、念珠等法器,見白娘子行兇,剛要上前理論,白娘子將手裡腰牌一亮:“六扇門查案,誰敢上前?”
眾和尚一聽轟然一聲調頭疾走,兩人正扶著老和尚起來,才到一半,猛然撒手,老和尚又給摔個四仰八叉,急得連連拍地:“回來,回來,你們是我花銀子僱來的——”不遠處那些修道中人看了,一個個悄然轉身。
白娘子不願多跟他們磨蹭,見廢園門子上貼著十幾種符籙,畫著二十幾種咒語,冷笑不已,高飛暗暗彈指,那門扇攸地開啟,旁人遠遠看著,見一男一女從天而降,打跑降魔聖僧,門扉無人自開,怪叫一聲:“邪魔顯身啦,邪魔光天化日顯身啦!”呼啦啦一頓跑個幹淨。
“聽說這裡接連鬧出人命,說是一個更夫撞上女鬼;第二天又有個姓王的屠戶被吸幹了腦髓。”白娘子四下打量,見地上亂七八糟盡是腳印,灰塵中露出一截黑乎乎物事,“這是什麼?”說話間鐐銬一吐一吞,將那物事盤了出來。
“鐵鎖。”高飛有些納罕,不知為何這鐵鎖半新半舊。白娘子鐐銬摩擦鐵鎖,外面一層鐵鏽簌簌落下,露出明晃晃一個嶄新鐵鎖。
“裝神弄鬼!”
高飛凝眉道:“看來不知哪個幫會在這裡密議,更夫想來是無意撞見,那屠戶卻是自投死路。”兩人接著向前,就看到那打鬥痕跡,“好威猛的功夫!”白娘子看著斷牆,竟看不出是何種兵器所為。兩人進去,白娘子四下打量,高飛就在斷牆那裡摸索,忽然道:“接著!”右手一拍,青光乍現。白娘子鐐銬甩出將其捲住,微微一笑,想起當初高飛查探沈斷山牢房時也露過這麼一手。
“青竹箭!”兩人一齊喊了出來。
“竹之無顏也在京城?”高飛雖不願多想,卻生怕是竹之無顏追著他過來,要一決高下。
“不錯。”白娘子也怕高飛受傷未愈,竹之無顏就上門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