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道題畫個圖就很解答。每排80個座位,一共40排,每排比前面增加一個座位,一共多少個,你看,我這麼畫圖之後是不是很簡單?”何信睿已經出院,回到家裡。此時何用坐在書桌前給何信睿講題,何信睿帶著眼鏡拿支鉛筆在草稿紙上畫著何用說的圖形,神情專注。
而蘇傾然和信都坐在他們不遠處看著他們吃水果
。何用說的沒錯,書,知識真的能幫人走出困境。何信睿沉迷各種數學題中,書櫃裡的漫畫已經好久沒有人翻,原本擺滿漫畫雜誌的書櫃開始塞進各種奧數,趣味數學,獨數等雜誌。
“總覺得我們家要出一個數學家。”信都嘆氣一聲。
“這不好麼?”蘇傾然對此樂見其成,何信睿的情況穩定很多,這就是最好的訊息。
“信哥出家,睿哥當學究,從此家族的重擔就落到我身上。不能看電視,不能吃零食,還要照顧下面的小蘿蔔頭……天啦嚕,才不要呢。”信都一臉恐懼。
“噗,我聽說你們信哥要還俗啦,他爸爸都趕去廟裡了。”信睿媽媽端水果進來。
“誒?信哥被什麼狐狸精勾引了?跟電視劇一樣。”信都捧臉“你說我要不跟我們班上的小女生充個紅鑽什麼的?”
蘇傾然忍不住笑了“親愛的,你真是想太多了。”
信都一臉嫌棄“去,別叫這麼親熱,你又不是我媳婦兒。只有我媳婦兒能這麼叫我。”
蘇傾然……
信睿媽媽出去後,蘇傾然扭頭去看何用和何信睿安靜解題的模樣,陽光從窗外爬進撒在兩人身上,似夢幻般世界靜好。蘇傾然思念從前的花和笑容,卻一瞬間消失在何信睿身上,希望有一天這些能重現。
何信睿似乎也發現蘇傾然在看他,抬起頭衝他微微一笑。蘇傾然起身,走到何信睿身邊,伸手摸他的頭髮“睿哥哥真棒啊。”
何信睿抿嘴笑了,文雅好看,陌上公子人如玉。蘇傾然卻還是想念那個笑得跟反派一樣的二世祖。
“你這慈祥的眼神真像他爸。”信都打了個擺子。
蘇傾然笑了,一本正經“父愛啊,多麼偉大的詞,包容,給他獨一無二的安全。這不好麼?如果信都你將來找一個小姑娘,就要給他父愛般的感受,把他寵成離不開你的孩子。這樣你就贏了。”
信都眨巴眨巴眼睛“我不一定要找一個小姑娘的。”
何用一臉無語“拜託,你弟才八歲。你跟他說什麼呢?”
蘇傾然扭頭看何信睿,期待他接話吐槽,卻,那個人只是笑得溫柔。蘇傾然的笑容有些僵硬“睿哥哥不打算說什麼?”
何信睿眼睛亮了亮又暗淡下去“啊,不要跟信都說這些,不好,他還好小。”
蘇傾然和信都的笑容瞬間垮掉。何信睿真的變得好徹底,蘇傾然真懷疑有個人鑽到何信睿的殼子裡。
興許是蘇傾然的臉色變得太快,何信睿有些怯弱的拉蘇傾然的衣襬“爸爸說我很快就要去動手術了,你能來陪我麼?”
蘇傾然趕緊打起笑容“當然要去了。”何信睿的眼睛是可以透過動手術加視力鍛鍊調整糾正回來的。他父母已經幫他聯絡好了醫生,很快就要動手術了。
何信睿立刻露出滿足的笑容,像是得到糖的孩子。
何用也不是能一直待在何信睿家裡,每天六點前就要回家
。信都也是,就蘇傾然臉皮厚,除非睡覺,何信睿都在蘇傾然的眼神裡。
送走何用兩人,夕陽西下,兩個孩子站在窗前看花園染上暮色。“六弟弟,你唱歌給我聽好麼?”何信睿突然這麼說。
“我不要,我唱歌很難聽。”蘇傾然果斷拒絕。
何信睿指指自己失聰的右耳“那你對著它唱吧。”
蘇傾然看著何信睿笑得純真的臉,踮起腳尖趴在何信睿耳邊“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淚?一生要流多少淚,才能不心碎?”
“別唱了。”何信睿忽然扭頭,抬手去擦蘇傾然的眼淚“六弟弟,你放心吧,有我在的,睡能不能欺負你。”
蘇傾然握住何信睿的手“一生要喝多少杯,才能不喝醉?一生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天黑我給你提燈,下雨我給你打傘,冷夜裡北風吹,我為你擋風擋雨。”何信睿看著蘇傾然,眼眸明亮“我那個時候想了很多,沒有拼成功的模型,愛看秀的媽媽,忙工作的爸爸,像瓷娃娃一樣的你。我想就算我被折磨至死,我也會化作鬼怪守衛你。”
太陽下山,餘暉醉人,夕陽無限好,拉長糾纏在一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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