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陣心疼,想著小少爺那一臉的淡然,定然是悲痛欲絕後裝出來的。
“姐夫,怎麼辦?蘇墨他真的是太可憐了。”姜吉帶著哭腔開口,他是真的心疼蘇墨。
紀子明眉心一皺,並沒有言語。
怎麼辦?如今境況,他又怎知該怎麼辦?
只能說是命運弄人,命運弄人啊。
而彼時,許長縣城,蘇家。
夜幕初降,因為陰天的緣故,天際不見半點月色星鬥,暗沉沉的夜色籠罩下,蘇家的竹園盡是沉寂寂的一片。
自從白芷離開後,蘇墨曾經逃避過一段時間,生怕會觸景生情般,他盡量避免來這竹園,甚至連路過這竹園都不想路過,寧可繞遠路也不想來這裡。
但是近來的一段時日,蘇墨像是已經心境釋然了,空閑的時候便會來這竹園裡坐坐,看著園中如白芷離開前幾乎未變的一切,心頭盡是感慨萬千。
似是想要保留住與白芷有關的一切,蘇墨專門吩咐了園子裡的人不要動這竹屋裡的擺設,只負責灑掃幹淨就好,因為蘇墨一直都堅信,能夠配得上這園子的主人,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
夜風習習,吹動著園子裡的叢叢翠竹,竹影搖曳,映襯在窗戶上,愈發顯得屋中清冷蕭條。
蘇墨靜默的獨坐在竹屋裡,目光平靜的看著窗外搖曳的一攏攏翠竹,眸光淡然,平靜如水,一如他此時的心境一般,一片少有的平靜。
心間空空,心神超然,彼時的蘇墨是平靜的,平靜到腦中幾乎沒有半點思緒雜念。
這還是自白芷離開後,他第一次這般心神平靜。
室內紅燭燁燁,映襯著他那張清雋的容顏,愈發增添了幾分柔和溫潤。
不知呆愣的坐了多久,四周靜謐的,蘇墨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響。
這些時日的刻苦讀書,他一心只想進入仕途,能夠成功的成為天子伴讀,這樣就能盡可能的去靠近白芷了。
縱使他已經瞭然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跟她在一起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離她近一點。
這些時日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恍惚的夢境般,恍恍惚惚中,蘇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經歷了什麼。
正如前些時日,他收到的那封來自京城的匿名信件般,也好似一場夢境般,告知了一件他至今都覺得虛幻不真實的事情。
白芷她真的還會回到許長縣嗎?
那信上所述的一切,是真實的嗎?
蘇墨心神微恍,想要去相信,卻又生怕這不過是一場虛妄夢境。
信上說,白芷假死躲避了皇家的選秀,白家太爺甚至還成全了她,陪她演繹了一場近乎於真實的假死戲碼,為的就是逃避皇家選秀。
而最不可思議的是,皇帝居然信了,甚至還因此體諒了白家,免除了白家送女兒入宮的職責,也就是說,白芷借用假死計策,成功的保住了白家所有女兒的自由,唯一犧牲的便是,她以後再也不能回京城,回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