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先生所想,這位大娘的病症起源於頭部之中,而且如今已經有了病入膏肓之兆。”
說著,白薇的面色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她目光幾近麻木無情的瞟了一眼手邊那一碗,被鐵鏽之色的血液渲染汙濁的水,淡淡道:“這血便是最好的證據。”
聽到她清澈的嗓音緩緩入耳,紀羽的眼神不覺一陣搖晃閃爍,雖他早知會是這般狀況,但是當這種事實從另一個醫者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到底還是難以接受般,不覺一陣恍惚怔仲。
“怎會...?好好的,怎會突然變得這般嚴重。”
紀羽還未從怔仲中回過神兒來,聽到白薇之語的紀子明亦是跟著一陣心慌,忙上前幾步,俯身朝著白薇手邊的那一碗融開了血液的水看去。
只見水中血色暗沉、汙濁,仿若中了什麼毒物般,觸目驚心。
不曾想,九兒孃的狀況竟然已經糟糕至此了...
倏然,他澄澈的眸中浮著上一團水汽,拳頭緊攥間,紀子明抬眸看向白薇,一瞬不瞬的凝上她的杏眼,問:
“敢問神醫,九兒娘這病,難道真的是因為頭顱之中長了什麼惡東西?”
紀子明眸中瑩潤,似是含了一抹晶瑩,四目相對,突然間近在咫尺的凝視,白薇不覺一怔。
輕輕呼吸間,只嗅得他身上隱隱透著一陣清爽好聞的藥草香氣,輕極,淡極...
白薇只覺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僵,手指緊張蜷縮間,一時間她只半張了嘴巴,呵氣如蘭間,卻忘記了去回答紀子明的話。
她只目光怔怔的看著他,瞳孔微微擴大間,仿若在透過紀子明,看著另一個人。
見白薇半晌不語,紀子明不覺眉心一皺,身子向後輕輕撤了撤,眸中盡是茫然不解的,求助般的朝著紀羽看去。
原紀子明方才詢問白薇的話,也是紀羽想要問的,見白薇怔怔不語,紀羽眉心微蹙了一下,便開口,將紀子明方才所問的話又重新問了一遍。
然後,父子二人目光之中盡是期許與緊張之意,似是都在急切的等著白薇的回答,又害怕白薇的回答會是最為糟糕的一種情況。
其實,紀羽和紀子明都在害怕,他們這幾日的猜想與診斷會成真。
若是九兒孃的頭顱之中真的長了什麼惡東西,需要開顱之術才能醫治的話,那便真的是有極大的風險了。
此時此刻,他們只盼著,他們是庸醫,他們之前的猜想和診斷全是誤診。
聽到紀羽的重複詢問,白薇這才恍然回神兒,似是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失態了,她粉嫩的臉頰不由微微一紅,未待紀家父子發覺,她忙調整了一下心緒,又恢複到如常的模樣。
白薇大概也察覺到了紀家父子的不安和擔憂,她抬眸朝著他們二人輕瞟了一眼,便斂了目光看向病榻之上,精神意識已經不太清醒的九兒娘,緩聲道:
“正如你們所想,大娘的病症確實起源於頭顱之內,她的頭顱之中也確實存在著某個惡東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