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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愛子如命,當即就派人去將禦醫世家的白府禦醫,以及當時紀家的當家醫者,全部請來,為小王爺看病救命。
只是,當時白府的當家禦醫們正在皇城之內為宮中的主子們照顧身子,皆不在府上,因此,去往攝政王府為小王爺瞧病的人只有紀家的醫者。
但是因為紀家當時還沒有研究出能夠有效治療狂犬惡疾的藥方來,雖然竭盡了全力去給小王爺治病,卻無奈半副藥方的作用有限。
雖然幫著控制了一段時間的惡疾發作,但掙紮了一段時日之後,小王爺還是發了病,行動舉止猶若瘋狗,最後因為發病力竭,不治而死。
小王爺本是攝政王爺老來得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從小到大都被王府眾人放在心尖兒上疼著,是攝政王的心血所愛。
如今愛子夭逝,攝政王不覺痛心疾首,挖心割肉的痛苦過後,王爺更是勃然大怒,指著紀家醫者的鼻子啐罵其為庸醫!還說紀家根本就不配什麼醫學之家的稱號,更不配說是什麼杏林聖家!
像是要把兒子的死全都怪到紀家頭上似的,攝政王一怒之下,便起本上奏,跟當今聖上奏表,說紀家的醫者根本就不是什麼醫術高明之人,更沒有妙手回春的能力,都不過是一些接著祖輩的名號,招搖撞騙的庸醫而已。
還說若是留這樣無用的庸醫在皇上身邊,簡直就是對京都杏林的一種侮辱,為天下行醫之人所不齒!
攝政王仿若要拉著紀家上下的人為自己的愛子陪葬一般,甚至說紀家根本就不配得到皇家庇護恩寵,也根本當不起聖上所賜的神醫匾額。
當今聖上一直都極為寵信攝政王,也因為身邊還有一個禦醫世家的白府伺候,就算沒了紀家這些醫者的存在,對他也産生不了太大的影響。
而且當時朝局之內,他還要依仗攝政王手裡的權勢,幫自己穩固朝內局勢,因此,就算聖上明白彈劾紀家,只是攝政王一洩私慾的憤恨舉動,但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為了討好攝政王,就算白白犧牲了一個紀家,當今聖上也並不痛心。
所以在聽到老王爺的奏表後,為了平息攝政王的怒火,也為了安撫他的失子之痛,聖上當時就準了他的奏表,褫奪了紀家上下所有禦賜的封號,還沒收了禦賜的神醫牌匾,將紀家眾人趕出了京都,並下旨永世都不準他們在京城行醫!
雖然這樣的旨意,對於朝中的政權者們來說,不過是他們拉攏人心的一步棋招而已,但是對於名聲顯赫的紀家來說,卻是一夜覆滅祖宗基業的致命打擊。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原本在京城赫赫有名,甚至和白府交往極密,許有兒女婚約的醫學世家紀家,就開始樹倒猢猻散,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衰亡沒落。
不僅在一夜之間沒了所有的顯赫富貴,而且還成了京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盡管紀家多年行醫,救人無數,京都之人大都受恩於紀家,但是因為他們得罪了當朝最有權勢的攝政王,縱使很多人都受過紀家的恩惠,卻也因為畏懼現實狀況,不敢再與他們親近來往。
甚至就連一直與紀家世交般的禦醫白府都不敢再與之往來,原本紀家顯赫的時候,兩府當家還指腹為婚,為家中晚輩定了兒女親家,如今紀家沒落,原本訂好的婚約也不由一拍即散,再無牽連。
而當時紀家的當家人,為攝政王的小兒子治病的紀家醫者,正是紀羽的父親,紀子明的爺爺紀晃。
紀晃自小學醫,一輩子只想著行醫治病,造福百姓,而且他醫者仁心,不分高低貴賤,貧困富貴,救人無數,曾經一度被人稱為最有醫者父母心的神醫。
沒有把攝政小王爺的命給救回來,紀晃的內心其實也很難受痛苦,再加上紀家被抄,祖輩們留下來的基業一點一點的在自己手裡走向滅亡,一夜顛覆,看遍人間百態,受盡世態炎涼,似是受到了極重的打擊般,出了京都不久,紀晃就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臨終前,他還放不下當初沒有救回小王爺的過失,將那治療狂犬惡疾的半副藥方交給了兒子紀羽,囑咐他無論如何都要把剩餘的半副藥方給鑽研出來,一洗族中過失屈辱,造福世人百姓。
紀羽本是與世無爭之人,但對於父親的臨終遺願,他卻不敢有半點辜負,接了藥方,葬了父親,他便帶著妻子和剩餘的族人徹底遠離了京都。
家族沒落,人丁四散,幾經波折,等紀羽帶著當時已經身懷六甲的妻子流浪到蓮華鎮的時候,他身邊伺候的家丁小廝已經各自遣散,一個不剩了。
後來,紀羽帶著妻子來到了環境比較僻靜閑逸的蓮花村隱居,當時他只想護著妻子平安,讓她能夠安安穩穩的把孩子生下來。
許是因為懷孕時期受到了打擊挫折,再加上一路上顛簸勞累的緣故,紀夫人在生下紀子明後,身體一直都不好,常年都病怏怏的,需要靠湯藥維護著才能好受一些,也是因為如此,為了能夠幫妻子減輕病痛的折磨,紀羽就經常親自出門為她採藥治病。
這也是後來這麼多年,紀羽為何每天都習慣性的出門採藥的主要成因。
紀子明也像是在孃胎裡收到了跌頓的緣故,從小就呆呆愣愣的,看起來腦子不太靈光的模樣,不過卻依然是紀羽和紀夫人疼在心尖兒上的兒子。
紀子明剛記事,紀夫人就親自教他讀書認字,幸好他雖然呆了些,卻十分聰慧,尤其是在讀書認字,還有醫術方面,似是得到了祖宗庇護般,一直都有特別的天賦。
只是,紀夫人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在紀子明剛記事不久,她就因為身體愈發的孱弱,再加上舊疾複發,病入膏肓的離世了。
只留給了紀子明一方她常用的素色錦帕,當做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留給兒子最後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