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二這就往外走。
“等一下。”阿好想起一件事,從袖子裡摸出一些散碎的銀子給他,“坐馬車去,剩下的錢留著吃飯,這一來一回也不近呢。”
田老二拍了拍自己的包裹,“我這裡有幹餅,不用銀子。”
阿好卻執意將銀子塞給他,出門在外身上沒點銀子怎麼行,萬一遇上點什麼事,別說找人了,連人回來都成問題。
田老二喉頭一哽,沒再說話,拿著銀子走了。
阿好望著他的背影,祈禱他能一切順利。
京城北面有一處佔地十分廣闊的宅院,這宅院的門樓並不大,門前也沒有公侯王爵家的那種大石獅子,可是它門前的車轎卻一點也不少,引得路過的人都想往裡面看一眼,然後猜測一下這裡面住的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宅子後面一個大廳裡,六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分成兩排端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口一言不發。在他們中間,有一把高高在上的椅子,椅子上坐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黑袍,臉上帶著半截黑鐵打造的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望著門口的方向,似乎在等什麼人。在他的右手邊有一隻拳頭大的尋砂鼠,這只尋砂鼠眼睛是紅的,毛發也是紅的,渾身紅的不帶一點雜色,它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男人則有節奏的在撫摸著它的毛發。
忽然,大門一開,外面走進來一個人,六位老者齊刷刷的睜開了眼睛,眼中似乎有實質的東西射出,壓向那個人。
那個人就好像是一片大海,將一切東西翻卷粉碎,半點痕跡都沒留。
六位老者收回了視線,又開始入神。
男人也就是蕭奕站定身體,望向中間椅子上坐著的那個面具男。
面具男挑挑眉,站起身邁步往這邊走來。
那隻紅色的尋砂鼠一下蹦到他的肩膀上,跟著他往這邊走。
走到蕭奕的身邊,面具男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拿下,露出一張跟蕭奕完全一樣的臉孔。這情形詭異異常,兩個長得完全一樣的人這麼面對面的站著,若不是他們的穿著不同,怕任何人都會當他們是在照鏡子。
可是那六位老者卻好似習以為常一樣,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面具男將手中的面具遞給蕭奕。
蕭奕接過來戴在臉上。
那隻紅色的尋砂鼠似乎是追逐著這面具的,它立刻從那個男人的肩膀上跳到了蕭奕的肩膀上,然後趴了下來。
蕭奕的肩膀上原來有一隻尋砂鼠,那就是飯團,此時這紅色的尋砂鼠跳過來,飯團呲著牙想叫,可是似乎它有些怕這只紅色的尋砂鼠,抓了兩下蕭奕的頭發,它跳到了蕭奕的頭頂上。
男人也就是蕭麟伸手去抓飯團。
蕭奕伸手攔住了他,他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他不允許蕭麟碰飯團。
“還真是小氣。”蕭麟嘲弄了一聲,站到了一邊的陰影裡。有蕭奕在的時候,他就只能隱在這黑暗中。
蕭奕將飯團從頭上抓下來,握著它一步步的走到那張椅子前,然後坐下。
六位老者齊唰唰的站起身,“參見族長。”他們彎腰施禮。
“眾位族叔不必多禮。”蕭奕道。
六位族叔坐下,跟蕭奕商量起了最近的事情。
飯團則在蕭奕的手裡扭來扭去,它似乎有些煩躁,那是來自那隻紅色尋砂鼠的壓制。
這紅色尋砂鼠是蕭家幾代人精心喂養出來的,比在坐的任何一個人活得都久,是蕭家地位的象徵,也是財富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