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團開心的直跳,等棉花糖吃完趴在阿好的肩膀上又睡了起來,它才抱住旁邊的蛋殼美滋滋的舔了起來,看的阿好哭笑不得。
“看來飯團真的挺喜歡棉花糖的。”她道。
“我也喜歡你。”蕭奕忽然道。
阿好的心跳陡然加速,腦中好似有開水在冒一樣,燒的她面紅眼潤,然後她很沒出息的慌張躲進了屋裡。
蕭奕看著阿好奔走,也有些懊惱,他本來打算慢慢跟阿好說的,都怪飯團,他一個情不自禁就說出了這種唐突的話。
算了,索性已經說開,蕭奕決定快到斬亂麻。他走到窗戶外,咳嗽一聲道,“三個月之內,我必會從京城趕回來,到時我來提親。你也不必急著回我,到時再說也不遲,不過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等我三個月。”
站了一會兒,屋中沒人回應,蕭奕又道,“這中間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拿著那塊玉佩去臨平府的蕭家老店找蕭掌櫃,到時他會通知我的。”
還是沒人回應,天色已經不早,蕭奕有些急,“你聽見我的話了嗎?如果聽見了,就應一聲,不然我就進去了。”說著,他動了動身體。
“咳”屋中傳來一聲輕咳,很低很細,可是落到蕭奕耳中卻好似鼓樂之聲一樣。他側著臉回味了一番,這才拎起飯團大步走了出去。
飯團自然不願意,又跳又叫的,但奈何它怎麼也掙脫不開蕭奕的手,只能跟著他越走越遠,欲哭無淚。
他才走,阿好就奔了出來,她剛才……院中空無一人,阿好愣住了。
蕭奕走的很突然,不過周氏並不在意,反而有些開心,因為蕭奕隱晦的說了一下他要回去跟家裡提一下跟阿好的親事,等到他回來,就會來提親。
蕭奕的父母雖然走了,但他的叔伯親戚都還在,稟告過他們再來提親,這才是正理,也顯得他重視阿好,對此周氏自然高興。甚至於她都開始想該給阿好準備嫁妝了,省的到時候抓瞎。
不過還要先把老煙頭的喪事辦完,六月一日這天,老煙頭停靈滿了七天,田家為他發喪。
一大早,幾聲悲涼而尖銳的嗩吶聲就打破了村中的寧靜。大家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哪戶人家在辦喪事了,如果喜歡看熱鬧的,就會去看熱鬧。
而這嗩吶聲只要一響起來就不能停,要一直吹到下午把人埋到地裡才可以,這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有些刺耳。
“吹吹吹,也不是自己家的爹,吹的這麼帶勁,他們缺爹嗎!”楊氏低咒道。
田老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鐘家那門親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田老大就在那裡吹喇叭,這根本就是誠心跟他們作對。
“我去外面看看,看看他們哪來的臉這麼大吹大辦的。被李家欺負成那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還上趕著給人家當兒子,老大兩口子也是快窩囊死了。
這要是我,我不揭下來他兩層皮我就不姓揚。”楊氏閑著也是閑著,準備去隔壁看看笑話。
她剛到門口,鄧媒婆就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大喜,大喜啊,鐘家那邊八字合完了,說妤姐兒正旺他們家呢,這不,我今天就是來提親的。”
說著,她往旁邊一讓,後面的幾個僕人就跟了上來,為首的一個人手裡拿著一隻大雁十分顯眼,後面的人依次拿著綢緞、點心、酒水等等,足足十二樣之多。
楊氏喜的伸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喊田老二。
田老二出來一看也是樂開了花,鐘家果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看這些東西,就這只大雁就夠有派頭的了,還別說這十二樣東西。
景朝男方家去女方家提起也就是納彩的時候拿什麼東西是有講究的,比如王侯,他們就拿玉器以示自己的身份,公卿則用羊羔,再次一點的就用大雁,普通人家則用雞。
這東西可不是隨便用的,即便你有錢也不行,要看你的身份地位。比如李家,在這一帶也算有錢了,可是當初他們來提親也只拿了一隻彩羽雞,今天鐘家則拿的是大雁,這就壓了阿好一頭。
還有這十二樣東西,普通人家提親也就帶一尺布頭、兩根頭繩、一個梳子什麼的,可是看看人家鐘家,這氣派,這架勢,真給他們長臉。
田老二的嘴咧的跟瓢兒一樣,他伸手去接那隻大雁,“大雁好,大雁好啊!”
“可不是好,鐘老爺說了,這大雁是忠貞的鳥,一輩子只有一個配偶,最是吉祥呢。”鄧媒婆哈哈笑道。
楊氏跟田老二也笑了,趕緊把眾人往裡面請。
眾人落座,相談甚歡。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告訴鐘老爺,他好準備聘禮。”最後鄧媒婆道。
按理說田家可以拖一兩次再答應,景朝的風俗,男方來提親要多求娶幾次才顯得女方尊貴,可是楊氏跟田老二被這些東西晃了眼,生怕放跑了這麼好的女婿,立刻點頭道,“定了,麻煩你跑一趟。”
“麻煩什麼,定了就好,那我就先走了。”鄧媒婆甩著帕子走了,剩下楊氏跟田老二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簡直滿意至極。這時隔壁的喇叭還吹的震天響,可是他們也不覺得煩了,反而覺得怎麼那麼好聽。
當天晚上阿好就聽說了田妤許下人家這件事。
“說那個鐘家是從南邊做官回來的,家裡很有些錢。那個鐘三爺今年才十六歲,家裡就想給他找一個本地的、比他大一點的姑娘好管著他,這不挑來挑去就挑中田妤了嘛。
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家裡有點錢嗎,你下午沒在,沒看見你二嫂那個得意勁兒。”周氏現在想起來楊氏噴在她臉上的那些吐沫星子還覺得有些惡心。
“鐘家?”這麼聽著真是一戶極好的人家,可是這麼好的人家怎麼會看上田妤呢?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阿好皺眉,“沒打聽一下這鐘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