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齡較老的聽罷紛紛去瞧,回來後無不目瞪口呆,成為一塊塊雕塑杵在淩霄殿裡。許久,殿內的仙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開始談論此事。
“寧竹?他一千七百多年前就不明原因死了啊。”
“不是有人猜是魔界幹的麼?不過,冥界的閻王也沒說寧竹輪回了。”
“那他為什麼現在突然出現在玉碎城,這一千七百多年他在哪裡?”
仙王此時分明勝券在握,臉色卻凝重起來,好像仙界已是強弩之末,必輸無疑。他聲音細如蚊吶,垂下頭自言自語:“難怪你不出手幫我啊,寧蒼。”
......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收到巡邏兵傳來的噩耗,魔尊滿頭青絲散亂地掛在臉前,盡管她明眸皓齒,也完全成個令人看後心生厭煩的瘋婆子。
“哪裡來的仙,啊?他從哪來的你告訴我!”
趴著的巡邏兵下意識往後挪,飽含恐慌的眼珠如同被困住的蟲子,飛快地在眼眶中打轉,他吞了吞口水,道:“魔,魔尊,玉碎城敗了,可以再打。”
魔尊的背影緩緩起伏,她猛地轉過頭,眼神陰森得猶如常年生活於枯木裡的老樹妖。她聲音忽然低沉得不像話,惡狠狠道:“打?怎麼打,把魔界搬空了打?你知道——他是誰麼。”
“不,不敢!”巡邏兵如同一隻瑟瑟發抖的大蛤蟆,趴在地面顫抖不停,“魔尊,他,他是誰啊?”
魔尊幹笑兩聲,疲倦地甩出幾面白旗拋在地上,“去。”
被藥仙從湖裡撈起來治癒的二人已回到戰場,只是隨雲被照雲扯著胳膊,生拉硬拽到平鴻城來。
這時,仙界明顯有壓倒性的優勢,人多不說,魔界剩餘的蝦兵蟹將壓根撐不了多久,不少武仙和仙兵甚至邊打邊聊起天來。
照雲聽一仙兵說情況,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仙複活,救了玉碎城的百姓?他正愣著,身旁忽然颳起一陣疾風。連忙往旁邊一閃,他卻未瞧見魔獸,只見飄著白旗的紫杆立在地面,無力地隨風晃動。
滿身傷痕的格裡奇和蠻瑞扭頭一瞥,見搖搖欲墜的白旗,忙帶著剩下一點魔兵、魔獸落荒而逃。
聽著眾仙如釋重負的歡呼聲,照雲牽住隨雲的手,“走吧,回酒館看看——照白,你先回去。”
......
“是你?!”隨雲走進酒館瞧見那坐著的人,不禁大驚失色,話音一落,他就見大吼一聲的京弘激動地撲來。
寧竹笑了笑:“是我。”語畢,他扭頭看見身著淡綠衣裳的仙人,愣了愣,眼神忽然難以言喻,再也怡然自得不起來。
偷窺般別扭地瞥寧竹一眼,時術忙收回目光,板著臉走到另一張桌前坐下。
如果說時術之前是塊散發寒氣的冰雕,此時就是一塊堅硬無比的石雕,從面無表情變為臉色鐵青。他皺起的眉頭微微抽搐,嚴肅的面容一看就是強裝出來的。
寧竹雙手交叉,食指打架,他討好般嬉笑著湊到時術跟前,彎下腰看時術的臉,卻見坐著的那人嫌棄地別過臉去。
還是那副討好的樣子,寧竹小狗似的搖搖尾巴,柔聲問:“誒,我沒有惹你吧?”
時術仍舊雕像般坐著,一張臭臉有所緩和。他目視前方,當沒聽見寧竹一句話。
寧竹不依不饒地挪出時術對面的長板凳,坐下了,他盯著時術散發寒氣的目光道:“我們談談?”
“你說。”從“石雕”退回“冰雕”狀態的時術終於肯開口。
略顯無奈地垂下眼來,寧竹態度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的,但是有些話我只能單獨和你說。”
時術猛地一晃,像神遊太空忽然被人拍肩似的愣住。他嘴角抽了抽,有些痛苦地避開寧竹的眼神,“在這兒也一樣。”
寧竹著急地直起身子,愁眉苦臉地說:“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發誓!”
“所以呢?”時術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捏緊,苦笑一聲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