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仙王隱晦地答道:“你們,比較有共同語言。”
時術臉色倏地沉下,他抬起頭來直視仙王,眼中不滿未藏匿分毫,冷冷地糾正道:“那種‘共同語言’已沒有了,請仙王記住。”
仙王罕見地面露愧疚,彷彿身份調轉一般微微點頭,謙敬地說:“是,是......”
......
回到觀星閣,時術抓起六枚銅錢,面不改色地往桌上一擲,忽然愣了神。心慌意亂地想將銅錢收好,他轉眼一瞧,見伸出的手正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已經死了,都不知道輪回到哪個時空去了。”
深呼吸一會,時術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一眼桌上依舊散亂的銅錢,紅著眼眶匆匆離開。
今日,長壽酒館門口豎了個養眼的人形招牌。
隨雲愁眉不展地抱著胳膊,糾結的兩條長眉下,比往日多一倍的路人在他深褐的眼珠裡經過。
平鴻城上空烏雲密佈,城中百姓轉移到玉碎城來,一定出事了。
眼中忽有一道青光落下,隨雲警惕地站直身子,瞧見光團消散後裡面的仙人。他記得這仙他在淩霄殿見過,由於此人衣上花紋實在特殊,於是就順便記住了。
時術冷著臉走來,宛如修煉成仙的萬年冰川,他神色淡然地盯著隨雲飽含疑惑的雙眼,“隨雲吧,我是時術,仙王派來的。”
愣住片刻,隨雲呆呆地點了點頭。
初次見時術的時候,隨雲就覺得此人相當冷漠,語氣聽不出一絲情感波動,唯有眼神能看出些輕微變化——真是比他乞討時還孤僻許多。
走進酒館草草逛一圈,時術提不起半分興趣,道:“找個安靜的地方。”
“哦,好。”隨雲點頭,隨即帶時術上樓,找間空著的客房帶他坐下,內心有點焦灼不安。獨自在酒館呆這麼久,怎麼突然派個仙來幫忙?
時術挪正身子,平靜地開口:“我先把大致情況告訴你。平鴻城起初打得比較困難,之後魔界出兵施藍城,仙界被迫從平鴻城調走幾個武仙,照雲把他的應龍召來一同作戰,他的應龍很強,所以平鴻城目前不用擔心。只是施藍城開打不久,暫時看不出什麼。”
說話時,當時術談到“照雲”,他觀察出眼前人的神色倏地緊張起來,接著開始強裝鎮靜。
時術:“你想問什麼?”
糾結片刻,隨雲開口道:“照雲他,受傷沒有?”
時術淡淡地看隨雲一眼,如實回答:“不知道,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打仗同樣是這個道理——”遲疑一會,他還是將猜測說出:“他恐怕會出事。”
隨雲搭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捏緊,見時術稍稍皺眉,貌似有些不耐煩。盡管擔憂,他道謝之後還是不再提“照雲”二字。
劉富貴見綠衣神仙下樓之後搬個板凳在門口,正襟危坐猶如鎮店神獸,神仙睜眼沉思,身子石化一般沒有移動過分毫,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都不腿麻的嗎?”劉富貴看得無比震撼,詫異地張大嘴巴。多虧許天寶和徐景雲,不然他得以為所有神仙都是石頭變的。
蠻瑞四處逃竄,躲避白龍與武仙的攻擊。左側又是一斧劈來,它氣喘籲籲往後一翻,起身奔跑。
照白一邊對付魔獸一邊緊盯蠻瑞,蠻瑞四肢已有些發軟,它豹身立起化作人形,瞧見天邊紫光一閃,見格裡奇提著一個仙兵的衣領而後消失。
蠻瑞疑惑地望了會,突然往前連滾幾圈,緊接著一口血噴濺出來。
......
格裡奇皮笑肉不笑地站著,面前擺放一大瓷缸,缸裡發出詭異的“嘶嘶”聲,莫名令人心驚膽顫。
瓷缸前,一位仙兵被扒去鎧甲綁於燒紅的鐵柱上,仙兵有氣無力地垂著腦袋,已奄奄一息。
“快說。”格裡奇眯起眼上前兩步,捧起瓷缸中的一隻毒蠍端詳,手臂上還繞一條黑蛇親暱地蹭著,“照雲的弱點在哪?說完就放了你。”
仙兵沉默不語,扭頭輕輕嗅了嗅身後,他隔缸望向格裡奇,身子不由得一顫。
手一翻將毒蠍倒回,格裡奇忽然咧開嘴笑,他繞過瓷缸,命令道:“把他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