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丟個桃子進去試試?”啟月從脹鼓鼓的懷中掏出一紅桃,小跑兩步沖禁地那邊砸去。
須臾間結界上藍光暴漲,宛如一道屏障,將桃子在空中彈回來。
啟月恍然大悟。
這結界往上無窮無盡地延伸,沒有殺傷力但就是進不去。可牌子立著的地方沒有亮起來,極有可能是個漏洞。
啟月戰戰兢兢撿起桃子,從立牌上方一丟,無辜的桃子順順利利滾進龍潭虎xue。
站在原地觀察一會,啟月見桃子一動不動躺在坑裡,也沒什麼奇形怪狀或醜陋可怖的龐然大物出來。
他又等待一會,還是一點事沒有。
“這結界是用來糊弄人的吧!”啟月難以置信地瞪著對面所謂的“禁地”,小臉都給氣紅了。
他實在不願接受被一幫人欺騙三百多年的事實,可萬一仙界所有人都不知道呢?包括仙王,萬一沒有人嘗試過進入禁地呢?
啟月靈機一動,手心冒起一團光凝成只鸚鵡,鸚鵡發著光從漏洞飛進禁地,叼起桃子飛回來後消散在空中。他接過桃子握手裡轉了轉,發覺一點異變沒有,就是砸的有些軟了。
又一陣藍光出現,這回啟月記清楚漏洞範圍,撿起再次彈回的紅桃,撒氣似的狠咬一口。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啟月氣得嘟嘴,袖子一揮,火冒三丈走進禁地。
“啪嗒——”
一雙接一雙木筷子掉落在桌面,以胡良為首,眾夥計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下個蘋果。
原本他們坐在一桌正吃午飯,酒館大門忽然給人推開,對麵店門口掛著的旗都快飄天上去了,可見外頭風勢之猛。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沒湧進能把人掀掉一層皮的冷風。
這時,許天寶撐著把畫著荷葉的傘出現在門口,穿著當初和徐景雲同時買的藍衣。他傘上還積著雪,頭發和衣服卻動也不動,衣角都沒被吹起一絲。
許天寶從哪來的?一個人就這麼走過來的?
胡良率先回過神來,忙過去將許天寶接進酒館,拉住他手的一瞬胡良臉色微變,很快又恢複正常。胡良關切道:“餓了吧,還沒吃飯吧?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富貴,拿碗筷去!”
“好嘞!”
“不了,老闆。”照雲沖胡良溫和一笑,許久不見,他當初樸實憨厚的氣質已消失大半,再不會給人一種“人傻好騙”的感覺,“我找徐景雲。”
徐景雲輕咳一聲,眼神慌張地亂瞄一會,臉上瞬間紅起來。他緩緩擺正筷子,又把筷子搭碗上,磨磨蹭蹭好一會,終於嬌羞地起身向照雲走去。
今天徐景雲沒披頭散發,頭發很隨意地紮在腦後,於是清秀面龐上通紅的臉蛋,照雲有幸能看得一清二楚。
徐景雲聽到心髒砰砰直跳,修煉時學的靜心一見著前邊握傘那人,半點作用都起不了,白練的似的,什麼口訣咒語,統統被心跳聲遮蓋。
桌上夥計們立即炸開,湊近了小聲討論。
“牽手了牽手了!”
“我的娘哎,許天寶咋一點沒曬黑啊?”
“對哦,小徐跟他一比,感覺跟拿醬油洗了個澡一樣。”
“啊?重點不是牽手嗎。”
照雲牽著徐景雲到酒館門口,拐個彎站在一旁,眾人的議論聲也隨之消失。
徐景雲頓時跟摸著刺蝟似的收回手,自打修煉之後他五感靈敏不少,方才酒館裡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醬油膚色。
一幫混蛋,你們的許天寶成天在仙界待著,哪黑得了,嗯?!徐景雲恨得牙癢癢。
見徐景雲抿著嘴一言不發,耳朵發紅,照雲打量他的面板,“醬油......噗嗤。”
徐景雲鼻子哼氣,扭過頭去沒好氣道:“有事嗎?說完趕緊——”
“趕緊什麼?”照雲往邊上邁腿一跨,站到徐景雲面前,一手撐牆微微低下頭,眼中溫柔能融化嚴冬的冰雪,他追問:“趕緊走,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