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我是隨你們喜歡啦!”
“那莫邪公主果真如傳聞一般,很受西漠皇室的喜愛。”
“我本就覺得能叫杜家兄弟都另眼相看的女子,不是什麼普通女子。”
“可不是嘛,普通女子哪裡敢驗屍玩兒,據我打探所知,她是被大半個家族寵著長大的,你們想想,大半個家族誒,竟沒將她寵出難看的毛病來,但你再瞧瞧這滿城的勳貴千金世家小姐,哪個不是隻被家裡寵上那麼一寵就驕橫跋扈任性妄為趾高氣昂的,便是第一才女何嬈也滿身傲氣,而人家莫邪公主能醫又擅驗,奇案破了那麼多,都未曾自鳴得意過,這區別吶……”
“喂,她又不在,你至於拍馬屁拍這麼響嗎?別是喜歡上人家莫邪公主了吧?”
“去你的,我就是抒發一下感想,我親事都定下來了,且莫邪公主哪兒是我可高攀的,倒是徐兄,你母親好像屬意邵碧怡,我前幾日休沐陪我母親和妹妹出門時,看見勇國公夫人和同義侯夫人相談甚歡地一起逛花園子哦,前去問候之際,還聽到勇國公夫人嘴邊掛著你名字。”
“哇哦徐從耀,你可以的呀!快定親了竟還瞞住我們,所以剛剛特意為邵碧怡解圍嗎?”
被起鬨的徐從耀不羞不臊地攤手道,“我哥這世子都還沒著落,如何輪得到我?”
“許是因邵碧怡的性子不適合當世子夫人。”一直沒有說話的梁笙,終於摻和進來笑道。
“但她一定更願意嫁給我哥。”
“為何如此篤定?”慶王也有了參與話題的興致。
無人所察的眯著的眼眸裡滿是濃濃的嘲諷,徐從耀表情不變地道,“都是世子哥哥嘛。”
桂花林裡,柳芽挑了一棵開得正盛的丹桂採摘。
莫鎧禪嫌她們一簇一簇的採摘手腳兒慢,便脫下外袍平攤在地上,然後一腳用力踢樹幹,朵朵橙色的小花兒就紛紛如雨似的落下,淋了猝不及防的柳芽和莫秋彤一頭一臉一身,莫秋彤一呼吸,小花兒就跑進鼻孔裡了,她呼著氣兒抓狂地吼道:“莫鎧禪!你這個大大大傻子!”
“哼。”莫鎧禪故意的又是用力的一腳。
“你這個臭小孩!”莫秋彤呸著落滿嘴的桂花,揮著恨不得掐死莫鎧禪的爪子朝他沖去,卻不小心踩到不久前才掉下來的枯枝,噗通地摔了個挺直!
“哈哈哈。”莫鎧禪幸災樂禍地笑彎了腰。
莫秋彤鬱悶地捶著地爬坐起來,回頭便扯起嗓子告狀道,“姐姐,你看禪兒欺負我——”話音未完就見柳芽如木雕似的呆呆地站著,數朵橙色的小花兒又懵懂地落在她頭上,可她仿若被時光拋棄了一般毫無所察,散發出濃烈的寂寥之感,“姐姐,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柳芽猛地回神,透過大片大片的橙黃色望著記憶中的粉白色輕笑著道,“只是想起小時候我和世子哥哥二哥哥的時光,曾天真爛漫地以為那就是永遠,直到他們告訴我,要回京了,我才意識到他們並非僅僅是屬於我的重要的玩伴,而是惠國公府的頂樑柱。”
“他們是開啟我心底那一籮筐寂寞,為我驅去陰暗的光,若非他們,我不會如此開朗。”她緩聲道,“沒有他們的話,我肯定會在固執裡長歪,陷入歧途而無力自拔吧,從前從未認為過世子哥哥和二哥哥有哪裡不好的,可如今卻覺得世子哥哥和二哥哥真是個大笨蛋呢!”
“姐姐講的世子哥哥是駐守在劍門關,之前給我和禪兒送了狐貍披風的那個晨曦將軍嗎?二哥哥是我們來京時繞去昌安城找卻沒有找到的那個人麼?”莫秋彤問道。
“嗯,不過——”柳芽垂眸卻依然笑道,“二哥哥已經死了哦。”
她的笑裡沒有一點兒悲傷,可莫鎧禪仍覺心裡堵得難受,“我命兒長,可以陪你很久。”
“……”有這麼說話的嗎,莫秋彤囧囧地看著一臉認真的莫鎧禪,連忙也表明心跡笑道,“我也會一直陪著姐姐,便是以後回西漠了,只要姐姐覺得寂寞,給我來信了,我定馬上立刻趕來南漢看你!”
柳芽看著他們一個比一個認真堅定的臉蛋兒啞然失笑,“謝謝你們。”
這時,有桃花潭的小廝端著裝有幾壺酒的託盤走來,瞧得他們躬身行禮後繼續往林深處。
“桂花采夠了,我們也找個亭子歇下吧,這兒的糕點和美酒是外頭買不到的好呢。”柳芽將莫鎧禪外袍裡的桂花連帶她和莫秋彤採下來的,都放進自己帶來的方布裡包好,鼓鼓脹脹的一大包袱,由莫鎧禪揹著。
他們順著不遠處的一座閣樓頂繞進連線桂花林的迴廊,剛走到轉角處,便見栽有數顆四季桂的小涼亭裡,已站著兩抹身影,與此同時那穿著淺紫色錦衣的男子,抬起那穿著淺青素色羅裙的婦人的下巴親了過去。
“!”柳芽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因胸口像是被誰破開一般的刺痛而微微顫抖的視線,便對上那斜裡面向她的益和郡主,更見益和郡主得意地彎起眼睛,緊緊地抱著那抹淺紫。
她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