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觀賞完西漠王賜給柳芽的華麗麗公主府後,莫秋彤又拉著柳芽還有一直跟在後面的明更秀和費騰,鑽進一間氣派的成衣鋪子裡,掌櫃瞧得她這個熟客,狗腿地將他們迎進裡室。
柳芽掃著琳琅滿目充滿西漠豔麗特色的服飾,就聽莫秋彤笑盈盈地道:“你的衣服全是白色的,瞧著便寡淡,母後說過,像我們這般年紀的姑娘,就該打扮得像花兒一樣招搖。”她拿著一套橙紅色的衣裙在柳芽身前比劃,“我看這套,就很適合你,快去試試!”
不待柳芽言語,莫秋彤就推著柳芽進旁邊的試衣房裡,而後又把兩套男裝甩給明更秀和費騰,催促他們快點去換上。
西漠女子喜歡戴繞紗或是繞珠鏈的圓帽子,這也是女子服裝的一大特點,但自從各國商貿打通之後,本國都偏愛他國的服飾,而本國自然又用他國的元素改造本國的服飾,創造更加多元化更加漂亮的服飾,好比柳芽身上這一套,採用了西漠的色彩,卻使用了北燕的設計。
一襲橙紅色繡金蝴蝶的輕薄衣裙,體貼地裹得柳芽纖瘦的身段盡顯婀娜,將她白皙的肌膚映襯得圓潤粉嫩,剛換好衣服出來的明更秀和費騰及莫秋彤,齊齊被驚豔了一把,贊不絕口,鋪子裡的侍女又把同款顏色,卻纏滿耀眼金線金片的頭紗別在她的發髻上,隨意一動,即滿目生輝。
夜幕降臨,晚飯後,莫秋彤熟門熟路地帶著柳芽他們穿過繁華的市集,來到熱鬧的中心,就見西城門一整堵牆和周遭的屋簷拉著很多五顏六色的彩繩,寫滿福字的紅燈籠一個個一排排地綻放在上空,一抬頭,便像湛藍的夜空,盛放了許許多多的花朵,美不勝收。
莫秋彤像導遊般不停地向他們講解周遭的事物,她本就長得極好看,如今不過稍作打扮,便好似會發光的寶石,美豔不可方物,與柳芽站在一起,妥妥的一對姐妹花,身邊又跟著兩個俊俏的翩翩公子,走到哪兒,都惹來側目。
柳芽走著走著,被一個販賣胭脂水粉的攤子吸引,便頓住腳步,想買些禮物帶回南漢,就見莫秋彤指著一個色澤明亮,質感細滑,暗帶奇異珠光的正紅色口脂道,“倒是好貨。”
聞言,那攤子老闆忙笑道,“姑娘好眼光,這是用我們西漠特有的珠花所制的唇部胭脂,均勻地塗在唇上之時,不同的時間,隨著不同的陽光,會展現出不同的光澤和色彩呢,就賣剩這麼一盒啦!”不著痕跡地暗示手快有,手慢無。
柳芽見莫秋彤似乎很喜歡,正要買下來送給她作衣服的回禮,怎料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邊拿起那盒口脂,邊扔出十兩銀子道:
“本小姐要了!”
未待柳芽訝異地抬眸,莫秋彤已不爽地擰起秀眉道,“真是冤家路窄!”
柳芽轉頭,就見右丞相之女卞紹娟滿臉得意之色地睨著她們,隨即將那盒口脂如垃圾般,扔在地上,冷聲哼道:“公主素來眼高於頂,像這樣的賤物,怎入得了公主的眼?若損傷了公主高貴的肌膚,怕是整條街都不夠陪葬,公主沒事還是別出來禍害人了!”
正開心地收起銀子的小攤老闆,驚恐地看著她們。
莫秋彤重重地哼回去,“我喜歡將什麼東西放進眼裡,就把什麼東西放進眼裡,倒是你,幹嘛像個老丫鬟似的,老跑來左右我的舉止?”
被暗喻老丫鬟的卞紹娟臉色一黑,“那還不是因為你欠調教!”
“卞小姐是在指責皇後娘娘沒有把公主教好嗎?”不待莫秋彤反駁,柳芽漫不經心地道。
她平淡的一句話,卻叫卞紹娟黑漆漆的臉色唰地變白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卞小姐不是這個意思,還請卞小姐別做出像這個意思的樣子,免得教旁人誤會了,不經意間傳到皇後娘娘耳裡便不好了,以下犯上什麼的,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呢。”
莫秋彤看著卞紹娟慌慌張張地想反駁,又反駁不了的模樣,心裡的堵塞感頓時沒了,挽過柳芽的手臂道,“就是。”她瞟了卞紹娟一眼,“區區口脂,你若喜歡,拿去便是,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冒著大不敬的罪來搶?”
話畢,拉著柳芽就走。
柳芽斜睨她,“卞紹娟不是處處與你作對嗎,幹嘛還幫她?”
“她的性子就這樣,若字字句句都與她計較清楚,她早死八百回了。”莫秋彤聳聳肩道,“她就是嘴巴壞點,心腸不黑,我當作樂趣,打發時間玩的,而且她這樣胡來,也是想找回被我踩過的面子,你別把她當一回事。”
“你踩過她什麼面子?”費騰不禁好奇地問道。
莫秋彤窘窘道,“宮宴時,當眾道‘嫁雞嫁狗也不嫁右丞相的兒子’。”
“你一下子把她全家都‘罵’進去了,怪不得她記恨你。”明更秀囧囧地道。
“我當時氣頭上,沒有那‘畜生都不如’的意思啦!”莫秋彤也知道當時這話沖動了,有那麼點過分了,也很後悔,可話出口如潑出去的水,怎樣都收不回來了,所以才縱容卞紹娟,鬧孩子脾氣找她茬,反正不痛不癢的,頂多有時候有些心塞而已。
忽聽喜慶的銅鑼聲,從不遠處傳來,周遭的人們也紛紛笑著快步朝那聲源而去。
柳芽他們興沖沖地湊過去,就見劉員外已在街邊搭起臺子準備拋繡球招親,雖然這樣的招親已不是第一次,但人流依舊很多,許多人還源源不斷地往這邊擠來。
約有兩百斤的劉員外,四平八穩滿臉慈祥地坐在臺上,旁邊挨著的披著面紗的青衣女子,就是這次熱鬧的主人公劉寶櫻,她未被遮擋的眉目,倒也標誌清秀,可週遭的人們只在意麵紗下的醜陋,不無嘲笑道:
“哎呀呀,幹脆你去娶了吧,反正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那燈一滅,什麼都一樣嘛!”
“我怕我真娶了她,燈滅了依舊上面吐個不停,下面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