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檀給陳虎留了一瓶,剩下的在一炷香時間內賣光了。手裡掂著八十兩銀子,無檀還是平生第一次覺著這麼充實的。
在原地等了一會,陳虎這才匆匆忙忙地趕來。遞給無檀十兩銀子,陳虎看著攤位上空蕩蕩的,由衷地笑了起來:“生意真好。”
無檀也不謙虛,昂起頭臉上滿是笑意:“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做出來的藥。我收拾收拾就隨你去,藥你先拿著。”
說著無檀忙乎起來,攤位上的舊布一卷,木板子立在地上。無檀這才摟著舊布跟在陳虎身後走。
這一路走到了聖城的西邊,說起來聖城還有些大,和陳虎走到西城區約莫去了兩盞茶的時間。
走進陳虎的家門,無檀總算知道為什麼陳虎報上來的不是具體地址,而是讓無檀來了城西之後打聽。
陳虎的家就安在半山腰上,是用木頭樑子打的,看起來十分結實。年代有些久,加上家中估計沒有常駐的勞動力,屋後的一塊地裡全是荒草。
撓了撓頭,陳虎有些不好意思道:“家中就一個獨子,自從查出我兒子得了病後,我婆娘也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沒心思打理這些。讓你見笑了。”
無檀擺了擺手,若是她家裡也有個這樣的病患,自己說不定也會沒有心思打理呢。
陳虎的兒子就叫陳熊,一家子都是掛著野獸的名字。無檀一瞧陳熊,倒是長得瘦瘦弱弱的,風吹就倒似的,和他爹一點都不像。
床邊坐著一個婦人正在納鞋底,是陳虎的妻子。
“媳婦,這就是昨日我說的那個神醫,今日來瞧咱們了。”陳虎一進門就笑道。
陳家嫂子抬起頭來,對著無檀溫柔地笑了笑,急急忙忙站起身給無檀倒了一碗茶:“一路走來渴了吧,這是咱們自己烘焙的野茶,比不得那些酒樓裡的,但也香得很。”
走了這麼久,早晨又在吆喝,無檀的確是渴了。接過碗來一飲而盡,無檀擦了擦嘴角對陳家嫂子笑了笑:“謝謝嫂子。我今兒是來看看孩子的。不瞞你們說,若是治療的希望低於五成,這碗茶我就白喝了。”
陳家嫂子哪想到無檀這麼直白,愣了愣,扭頭看向陳虎。
陳虎擺擺手,對無檀認真道:“得了這個病不怪旁人,就怪我們自個兒的命不好。你能來瞧已經很好了,切莫有心理負擔。我去砍柴燒火,今個兒中午就在我們這吃一頓吧。”
無檀沒有推辭也沒有答應,只是說先看看陳熊。
在陳家嫂子緊張的注視中,無檀緩緩坐了下來,手指搭在陳熊的脈搏上,閉上眼睛。
過了半晌,無檀心中早已有了成算,再俯下身子聽了聽陳熊的心跳聲,看了看陳熊的舌苔和眼珠子。
“怎麼樣?”陳家嫂子方才憋了許久,看到無檀坐直了身體,這才小心翼翼地詢問。
“能治。不過需要一味藥材,城內沒有得賣,得陳大哥自個兒去山裡找。”無檀老實道。
陳熊的病嚴格說來心髒病算不上,最多是心悸,只是心髒病最初的症狀罷了。需要或許化學,辛溫通陽。此前陳熊吃的,一直都是陳虎從藥館裡大價錢買來的護心丸。
但是要不對症,作用其實並不大。
“待會陳大哥來了,我與他說說。這病就得救了,陳家嫂子莫要擔心。”無檀安撫著躁動不安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