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此人,陰險狡詐,卑鄙無恥,雖看起來待人和善,但她的心思十分的細膩,所的每一句話,都是打好了腹稿,帶著強烈的目的性的。
此番沈氏陡然邀請她去獨秀院,想必定然不只是吃飯如此簡單。
林平安知道前方必定會有什麼兇險的埋伏或者是陷阱等待著她。
她佯裝渾然不知,咧嘴翩然一笑,聲音恰到好處的道:“大娘盛情邀約,平安豈有不去的道理。只是要叨擾大娘了。”
“你願意過來已是頂好的了。”沈氏見她答應了下來,當下真情實意的笑道,“大娘那裡已是許久沒有如此熱鬧了。既是如此,那我便去吩咐廚子添雙碗筷了,你收拾收拾,趁早過來。”
“是。”林平安規規矩矩的施禮,“恭送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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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送,免送。”沈氏一面笑吟吟的將林平安攙扶了起來,又朝石榴與櫻桃使了個眼色,端出了大夫人該有的氣勢,“好好照看你們家三姐。”
“是。大夫人。”櫻桃與石榴連連應答。
沈氏並未曾在分岔口待得太久,裝模作樣的叮囑了一番過後,便在丫鬟婆子們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走向了獨秀院。
一行人前腳方走,櫻桃便忍不住抹了把冷汗,低聲的衝石榴嘀咕道:“大夫人今日格外的和善呢。”
“定是心疼三姐前些日子吃的苦。”石榴也輕聲。
林平安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
沈氏哪裡會心疼她,這毒婦只怕是巴不得她與她的母親立刻死去才好,如此才能消了沈氏她的心頭之恨。從前她不諳世事之時,對林夢雙母女二人完全沒有防備之心,林平安自始至終將她們當成了長輩,當成了親人,誰又能料到,便是這兩個親人,將她母女害成了那般悽慘的模樣。
櫻桃與石榴聽見了林平安的冷笑聲,自知自個兒逾越了身份,紛紛收住了聲兒,恭恭敬敬的跟隨在了林平安的身後。
林平安一邊走一邊思忖,腦海中竭力回想著當年發生之事。
她記得,當年在她落水不久之後,獨秀院的確是設了宴席,不過彼時她還在芳院裡調養身子,也並未有下人過來叫她去獨秀院裡用飯,故此設宴是什麼由頭她便不得而知了,只曉得林府裡的鶯鶯燕燕哥哥妹妹們全都去了,唯獨便少了她與她的孃親。
這般想來,她們二人倒像是寄居在林家籬下的陌生人呢。
林平安又在腦海中搜颳了一些零碎的資訊,因著時間隔得有些久遠了,她已經記不大清楚當時的情況,後來倒是有聽聞父親當日心情大好,大手一揮,賞賜了哥哥妹妹們一大堆的稀罕的寶貝。那歡歌笑語之聲,就算遠在芳院裡的她也隱隱約約能聽到。
所有人高高興興的齊聚一堂,她卻是冷冷清清的躺在冰涼的被褥裡,幾度病得快要暈厥了過去,也無人問。
既是去赴宴,林平安便已經做好了應對那些明槍暗箭的打算。
回到芳院之後,她先是換了身衣裳。大抵是怕她平日裡出行會丟了林府的臉,父親在穿戴方面倒是從來不會虧待了她,別的姐妹們有的料子與貂裘,她也一應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