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公是深知他母親周太夫人的脾性的,一聽就曉得這事情是鬧大的了,當下蹙眉道:“不好……林太師,你跟在我身後,我先進去!”
原本今日辦這樁宴席,是想為羅玲珊鋪好往後在宮中的道路的,本該是樁喜事,不想卻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插曲……這倒是讓羅國公有些為難了……林夢雙怎麼說以後也與羅玲珊是妯娌關係,這下子一來,往後見面多少有些窘迫。
林德沉此時亦不敢張揚,只得點點頭,一臉謹慎的跟在羅國公身後。
他方才剛在前廳的席間與林平安一同坐下,正要與謝繁和謝筠打招呼,結果就聽見阿忍急匆匆的來通稟,說林夢雙帶著丫頭走進芳菲苑裡去了,林德沉馬上又將此事告知了羅國公,二人這才會帶著人馬趕到這邊來的。
羅國公先行走進了芳菲苑裡,饒是他如今是這羅府中的一家之主,見了周太夫人也還是得謹言慎行,低聲下氣的,唯恐會觸怒了太夫人。
一看到芳菲苑裡頭的景象,羅國公臉色都嚇白了,只見林夢雙和她的丫頭瓊娥分別被幾個婆子給架了起來,劉媽媽和另一位媽媽凶神惡煞的在抽打二人,直把二人給打得鼻青臉腫,幾乎認不出了原樣。
而林夢雙和瓊娥則是氣若游絲的歪斜著腦袋,一開始厲聲尖叫的她們眼下根本已是發不出聲音了。
“母親!”羅國公嚇得趕緊跑到了周太夫人身前,作揖請安道,“您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周太夫人氣定神閒,“如你所見,正在教訓這兩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呢。”
羅國公臉色鐵青,先是衝還在動手的劉媽媽喝道:“還不快給我住手!”
見那劉媽媽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他這才又滿臉賠笑的對周太夫人說:“母親,這位可不是什麼小丫頭,這是太師府的大小姐林夢雙。”
“就算是皇帝的女兒,私闖進了我老婆子這芳菲苑裡來,也還是照樣要教訓的。”就算羅國公在這裡替林夢雙求情,周太夫人也還是完全不肯鬆口,只神情僵硬的說道。
羅國公見她態度僵硬,一時也犯了難。
跟隨著近來的林德沉此時則附和道:“對,太夫人說的沒錯,小女犯了錯誤,就該受罰!”
周太夫人聞言,淡淡的將目光掃向了林德沉,林德沉她是見過的,雖說隨著年歲的增長有些改變了模樣,但也還是能認得出來。
周太夫人並沒有因為林德沉的討好而緩和態度,繼而冷笑:“呵呵,林太師怎麼說也是名門世家,怎麼能縱容自己的女兒這樣的蠻橫無理呢?真是世風日下啊。”
林德沉被周太夫人這樣不留情面的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心中不免有些憤懣,卻也不敢表達出來。
這個老太太是出了名的潑辣,他惹不起。
“是……太夫人教訓的是……”林德沉只好低聲下氣的應和。
局面如此之僵硬,羅國公便開口嘗試著緩解氣氛:“母親,您看……您也教訓過她們兩個了,現在能放人了嗎?”
他擔心若是林夢雙再待在這裡,遲早會鬧出人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