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宮中之後,四人很快就分道揚鑣了。
謝筠隨著淑妃的侍女去了淑妃的芳菲苑,而林平安則是跟著純喜與慕容珏徑自去了龍眠殿。
原本龍眠殿乃是皇上的寢宮,非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出入的,但如今皇上的身子每況愈下,不便走動,只能在寢宮之中靜養著,這幾日就連早朝也暫時取消了,故此只能讓林平安等人去寢宮一見。
林平安等人進得龍眠殿之時,皇上正在李德全的伺候之下吃著藥。
雖然皇上已經特意讓侍兒為他精心的梳洗過,但仍舊可以看出來他的狀態不大好,半月之前還是烏黑的頭髮,此刻卻已是夾雜著清晰可見的銀絲。
純喜看到皇上這憔悴的模樣,頓時心酸不已,但此刻的她自己也是個需要被照料的人,她根本就不能給皇上下跪,只能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之下,艱難的走到了皇上的身旁,輕聲喚道:“父皇……”
皇上見純喜陡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登時一掃臉上的愁容,露出了難得的笑顏:“純喜,你沒事了?”
“父皇……”純喜頃刻間覺得鼻子酸酸的,一改從前的任性,宛若粘人的小貓一般依偎在了皇上的懷裡,“純喜不孝,讓父皇擔心了。”
從前她只顧著自己快活高興,可時至今日她才發現,沒有什麼是比親人的健康和平安更重要的。
皇上緊緊的將她圈在了懷裡,一直呢喃道:“你沒事便好,你沒事便好……”
若是純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他與慕容弘的關係怕也是要就此僵硬了。
純喜乖巧的鑽進了皇上的胸膛前,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保證道:“純喜保證以後都不再闖禍,不再讓父皇擔心了。純喜往後定會乖乖的,不做危險的事,也不再任性了。”
皇上聞言,甚是欣慰,目光閃爍的說道:“純喜長大了……”
他花了許多年,傾注了多少的精力,也沒能讓純喜有這種覺悟,這一次她卻親口說出了這些話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禍得福了。
純喜羞澀的抿了抿唇,一掃這寢殿,又問道:“三哥呢?父皇將三哥如何處置了?”
“哼,那個孽障……”一提起慕容弘,皇上便又冷哼了一聲,“朕昨日已讓他去皇陵面壁思過去了,也不知他可曾有真心悔過。”
純喜挑了挑眉,這會兒忍不住為慕容弘說好話:“父皇,您看純喜現在都沒事了,您就把三哥給放出來吧。皇陵那兒挺冷的,再說了,三哥也並非是故意之舉……”
皇上濃眉一皺。其實他正有此意,只是礙於自己的威嚴,不好主動說出這番話來,如今有純喜勸解,他便可裝作是免為其難的下令了。
皇上舒展眉眼,擺出了頗有些無奈的姿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既然是純喜說請,那就……”
那就二字才方出口,忽而又有個小內侍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附耳與李德全說了幾句話,李德全臉色微微一變,旋即便小心謹慎的打斷了皇上的話:“皇上,奴才有事要稟報。”
皇上濃眉一皺,登時挑眉:“有什麼事便說吧。”
李德全仔細的上了前去,伏在皇上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耳語,皇上的臉容頓時變得鐵青。
林平安皺了皺眉,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