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林平安正在多福茶館之後的淺池之前與謝筠一齊在垂釣,二人的身旁各放著一隻魚簍,魚竿一動不動的垂在池面上,池子裡沒有任何一絲漣漪。
其實這個池子當中攏共有幾條魚用兩隻手都能數的清,林平安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謝筠要叫她來這種地方垂釣,按道理來京城郊外隨便哪個湖泊裡的魚兒都比這淺池之中的要肥美。
不過謝筠做事向來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上一回她將那金蛇王託付給他之後,他想自己索取的回報竟然是讓她陪他垂釣一下午。
看著遲遲沒有上鉤的魚兒,林平安倒也沒有半點的不耐煩,只是耐心的盯著平靜的池面,就這樣靜靜的消磨著時光。
謝筠就坐在她的身旁,二人捱得很近,幾乎能聞到彼此恬淡的呼吸。
他時不時的會側頭去看一眼林平安,每每扭頭,就只見她坐姿端正,神情認真,如玉般的肌膚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年輕的容顏在日光之下好看得令人髮指。
謝筠曾經與長公主釣過魚,也曾經與純喜釣過魚,但饒是沉著如同嘉善長公主,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但林平安,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埋怨過一句。
謝筠發現,一旦他把視線轉向了林平安,就很難再從她的身上移開目光,她的身體裡流竄著一種很獨特的氣質,那是一種會令人不知不覺沉淪的氣息。
坐了一下午也沒有什麼收穫,正當二人打算收起魚竿的時候,不離帶著阿忍飛步走了進來。
阿忍見了二人,當下抱拳請安:“阿忍見過姐,見過謝公子。”
“有什麼事嗎?”林平安放下魚竿,平淡的問。
自打上一回在家中見過宋曜,林平安便也提高了戒備,如今出去之時,都只帶著櫻桃一人,把阿忍獨自留在芳院中,以防有人上門來找麻煩。
此時見到阿忍,林平安便知定有情況。
阿忍從懷裡抽出信,用雙手奉給了她:“從宮中傳來了一封信,是給姐的。”
“是誰送來的?”林平安與謝筠對視了一眼,問。
阿忍如實答道:“是太子殿下身旁的唐宋唐侍衛。”
“知道了。”林平安接了過來。
慕容珏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給她送來信箋,怕是出了什麼變故。林平安將信捏在手中,又問:“家中狀況如何?”
“家中一切如常。”阿忍回答。
林平安抿唇,又道:“好,你先回府去。我少刻後便回來。”
阿忍領了命,這就辭別了林平安與謝筠,與不離一同消失了。
林平安拿著信封,卻並未急著去拆,而是看了一眼上頭的抬頭人,只見信封上面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慕容珏這三個字,再看字跡,倒是與自己的有幾分相像。
這就有些蹊蹺了。
林平安摩挲了一下信封,再低頭捻開,便發現信封竟是已被開過了的。
阿忍與唐宋自然不敢做這事,想來定是慕容珏開封的。
林平安抽出信紙匆匆的瀏覽了一下,越往下看,臉色就越是沉重,到了最後,她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薄唇,一張臉漲的又青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