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一怔,馬上頷首:“讓他進來。”
外頭的人應了聲是,不多時,謝筠便在不離的幫助之下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林平安遙遙對他一笑,謝筠亦是向她點了點頭,二人算是對彼此打了個招呼。
慕容珏見了他,不由得帶著些許責怪之意的輕笑道:“宴都已經結束了,謝兄怎麼才來?”
今日的宴會慕容珏是連謝筠一併邀請了的,但是謝筠卻遲遲沒有出現,慕容珏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這才無奈的開宴。
謝筠坐在輪椅之上,卻絲毫也未曾有落魄之色。他的一雙眉眼宛如是融化了的雪水,透著乾淨而堅定的涼意,聞言,他微微嚮慕容珏俯身,言語恭順的道:“草民家中有事,延誤了時辰,還請太子降罪。”
他哪裡是延誤了時辰,只是不願意與慕容錦碰面而已。再者,方才他是去和不離調查一些事情,路上的確是耽擱了不少時間。
慕容珏寬容的笑了:“罷了,不過下一回謝兄可不能再遲到了。”
謝筠雖未入朝為官,但因著謝家的勢力,向來也是朝廷眾人所忌憚和敬奉的物件,再加上慕容珏與元寶一直關係匪淺,一來二往的,與謝筠便逐漸的熟絡了起來。
謝筠之於他,乃是友人般的存在,所以他又怎麼真的責怪謝筠的遲到?
“定然。”謝筠淺笑。
“謝兄來的還真是時候。”慕容珏很快就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之上,“方才我正要與林三姐商討一件事,既然謝兄來了,也便一併替我拿拿主意。”
“草民願意洗耳恭聽。”謝筠低頭表示。
“關於父皇得了厭食之症一事,我總覺得這絕非是偶然。”慕容珏提及正事,和煦的面容便突的變得凝重了起來,而後他劍眉一挑,沉聲道,“我懷疑……是有人對父皇動了手腳。”
皇上的身子一直很健朗,多年來從未患過疾病,偶有的傷寒,也是幾日便好,這一次的厭食之症來得突然又兇猛,實在讓人起疑心,可是他想來想去,又想不出那個有心要加害父皇的人究竟是誰。
又或者,要懷疑的人著實太多,他不知該先懷疑哪個才好。
林平安聽完,眉眼之中掠過了一絲凝重。
的確是如此,她仔細的想了想,在她上輩子的時候,宮中似乎並沒有鬧出這麼一出事兒來,所以當日她在街頭知曉皇上得了厭食之症,才會那樣驚訝。
“病從口入,”林平安提醒道,“或許太子殿下可以從皇上平日裡的膳食查起?”
慕容珏搖了搖頭:“父皇平日裡的膳食都是由李德全親自負責,李德全跟了先帝與父皇攏共有五十多年,他辦事,應當不會出什麼紕漏。”
“世上害人之法有千千萬萬種。”謝筠凝眉,也道,“並不一定就是從吃方面入手,又或許,是薰香又或者盆栽等物。”
慕容珏嘆息:“我已經令公認都蒐羅了一番,並未查到什麼可疑的證據。”
“太子殿下不必太過擔心。”林平安忙開言相勸,“皇上身旁戒備重重,定然不會有事的。而且,若此事當真是有人暗中下手,那麼此人不久之後必定還會再動手。太子殿下只需要命人潛伏在皇上週圍,靜等那人露出馬腳便是。”
林平安太清楚宮中的那些手段了,爾虞我詐令人厭煩。
“好。”慕容珏聽罷林平安的諫言,一顆浮躁的心竟是平穩了不少。
“也請太子殿下保重身體,注意自己的安慰。”林平安仔細一想,又多加提醒了一句。
她雖能猜到是在暗地裡搞的鬼,但那人老奸巨猾,必然不會輕易讓自己的人拋頭露面,即便是找到那個動手之人,也有可能只是個替死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