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追溯起來,還要從半個時辰前起。
彼時的林德沉與林君浩才與相國府上的一眾賓客推杯換盞、把酒言歡,此次宴名為是聯絡同僚之間的感情,實則周相國打的主意林德沉也是知道的。
周相國早就淪為了五皇子慕容錦手底下的黨羽,替慕容錦奔波賣命,平日裡在朝中就沒少給五皇子好話,此番特設宴,想來是要做慕容錦的客,遊他們這幫子政客了。
沈萬山為人高傲,從來都是自成一派,本是不屑歸於誰的麾下的,而林德沉雖也還在觀望,卻並沒有第五皇子寄託任何的希望。故此,大夥兒不過只是賣周相國一個面子,權當聚罷了。
可就在大夥兒喝得淋漓盡致之際,將軍府裡忽的來了人,匆匆忙忙的進來與沈萬山耳語了幾句,沈萬山頃刻之間臉色大變,忙起身向眾人抱拳道:“對不住,各位大人,府中有事,沈某要先行一步了。”
隨著沈萬山的離去,林德沉也忍不住起了身,快步跟上了前去。
因著將軍府與周相國的府邸幾乎是緊挨著的,倒也十分方便,於是眾人紛紛也都隨之而出,想要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行人方走到將軍府的門口,便只見高大氣派的門前正焦圍著一群丫鬟,丫鬟們哥哥面露焦急之色,彼此望著彼此,而循著這群丫鬟的視線看去,很快,眾人就看到空地之中坐著一名白白淨淨的少年。<版首s發b
那少年生得倒是風流倜儻、儀表堂堂,只是此刻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鬧,這才顯得格外的狼狽。
林德沉雖不知這名少年系何人,卻也忍不住直搖頭,在心底喟嘆。
多好的一個夥子,只可惜是個痴傻的。
走得近些後,他很快就聽到了丫鬟們與那公子在些什麼。
“柳公子,您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別凍壞了您的身子。”
“我不……我就不!”被稱為柳公子的正是柳煥,此際,柳煥正蹬著修長的兩條腿,那耍潑的模樣活像是個才三歲整的孩子。
他一邊著,一邊就要打滾,沈萬山見了,不由得眉峰微皺,頗是頭疼的問:“煥兒,這是怎麼了?”
“老爺。”一眾丫鬟全都自覺的給沈萬山讓開了一條道。
沈萬山這下子才瞧清楚,在柳煥的臉頰上還有幾個通紅的掌印,落在那張白皙的臉上,尤為清晰。
“大伯。”柳煥一見到他,登時利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也來不及擦,便攥住了沈萬山的衣袖。
沈萬山被一群人看著,面上有些掛不住,卻仍是裝作慈眉善目的問道:“怎麼一回事,你這臉是怎麼了?是誰打的你?”
柳家雖遠居江州,卻也不是好惹的主,特別是那柳老爺家中還有世襲金鞭,是先皇賜給柳家的,世襲金鞭可打奸臣,還可先斬後奏,柳煥若是出了個三長兩短,那柳老爺定不會放過自己。
故此,沈萬山對於這個江州柳家也是極為忌憚。
柳煥聞言,立時傷心的哭了起來,哽咽著道:“大……大伯,煥兒想要娶林夢雙表妹!不要娶那平安妹妹了,可是雙兒表妹,她才不願嫁給我這種痴傻的,她要嫁給太子,將來是要做皇后的。表妹她不依從我也就罷了,嗚嗚,這兩巴掌,就是她叫人打的。好疼啊……大伯。”
柳煥哭得真真切切,十分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