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聽得臉紅耳熱,那雙看向雲初夏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寫著熾熱的渴望。
她爹一家在這裡任職期滿,考核成績不算最好,也是中上,眼看升遷在即,要是能活動一二,難保就不會得到個更好的官位。
“咱們吳師姐家中豪富,拿來做彩頭的東西定然不會太次。以雲妹妹你的才華,要是參加那什麼花樣,肯定能一舉摘下魁首,妹妹你要不要去試試看?”
雲初夏如何不知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當下正要開口,卻聽吳慧輕聲一笑,聲音裡滿是自得:
“既然姐姐想看咱們家的花,那儘管去看就是了,不過來咱們這兒玩的,也有個不是規矩的規矩,那就是先得比上一場。孔姐姐才華橫溢,人品又很是貴重,不如來給咱們這些人做個裁判如何?”
孔二姑娘眸光微閃,倒也不客氣,直接就接下了吳慧的這份邀請:
“既然你這麼盛情相邀,我就卻之不恭了。做裁判也好,免得有人說我以勢壓人,順便還能一睹堂中諸位風流。”
杜夫人見狀,臉上穩穩掛著端莊的微笑,連道不敢:
“這可是沒有的事。孔家可是聖人門第,孔姑娘自小受聖人薰陶,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必然是有小人眼紅姑娘,在背後嚼舌頭罷了。”
孔二姑娘垂眸吹了吹茶盞裡放的木樨清露,並不正面回答,只笑著讓杜氏趕緊開始今天的節目。
杜氏和吳慧兩個對視一眼,便有丫頭敲響座旁懸掛的玉磬。
清越的擊石聲立刻響徹整個花廳。
……
一道道視線頓時集中在吳府母女身上,杜氏頗為享受地停了一陣,才笑著開口:
“咱們今兒既然以賞花為名把各位姑娘邀來,那今天這題目,定然是有關賞花的了,不知各位有什麼想法?”
孔二姑娘自持身份,只一味保持端莊,高坐不語。
沒了孔二姑娘出頭,司馬萱洋洋得意地正要開口,不料身邊也有個姑娘想要說話,頓時心中惱怒,伸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她下手極重,把那個倒黴姑娘掐得眼淚汪汪,湧到嘴邊的話也都忘光了。
沒了人擋在前頭,司馬萱清了清嗓子,大聲道:
“賞花賞花,定然是有花才能賞,我聽說吳大人家專門劃了一塊地方,用來養花,想來如今這個天氣,也是有許多花可賞的。難道夫人的意思,是叫人把花都搬來,讓咱們在廊下賞花?”
她又想了一會,覺得吳府每回玩的東西都十分新奇,絕不可能出這種普普通通的題目,便又自己否定了先前的說法。
“不行不行,這太俗了,肯定不是。上回流觴曲水,這回把酒杯改成花瓣,飄到哪裡,對應的人就得作詩?”
司馬萱左想右想,一時拿不定主意。
她第一個說話,又始終拿不出個方案,便有人著急起來,乾脆無視了她,徑自對杜氏開口:
“說到水,我又有個主意了。不如每人在鬢邊簪上一朵選中的花,立在船上去遊湖如何?咱們既賞花,又賞人,孔姑娘就在岸上,評判誰人風姿最佳。”
有了前面兩人開口,後面的人也就不再顧及,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花廳裡一時鬧哄哄的。
“不成,咱們是來賞花的,不是來看人的。花分好壞,人也有美醜,一旦比起來,就得分個高下。像以前比字寫得好不好看,琴彈得好不好聽,輸了也是輸得心服口服。像今天這樣單純比美醜,要是誰輸了,大家都傷感情不是?”
第二個發言的姑娘滿心期待,正等著杜氏誇讚,冷不丁被人反駁了回去,心中不悅,冷冷出言道:
“你又是誰?”
那反駁的姑娘落落大方地一笑,站出來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