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隆死了?”老太太一臉震驚,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
“娘您別激動,當心身體!”向華明連聲安撫。
老太太緩了好一會兒才悵然若失的問道:“他正值壯年怎麼就突然死了?”
“濟安堂的夥計說吳掌櫃在店裡忙活的時候突然暈厥口吐白沫,等大夫來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大夫說他可能是染上了鼠疫,無藥可救”,向華明臉色灰暗,眸中擔憂之色甚濃。
“鼠疫?!”老太太驚呼一聲差點沒暈死過去。
“那吳掌櫃的屍體現在怎麼樣了?”魚多多心驚肉跳的將口中的瓜子吐了出來,急急的問道。
老太太經魚多多這麼一說,神色也頗為緊張的問道:“那他的屍體現在在何處?”
向華明眉頭緊鎖,不安的說道:“濟安堂出了這種事也不好再開門做生意,夥計關了店門就去吳掌櫃家裡報信,讓他們把吳掌櫃的遺體給接回去,可是吳掌櫃的家人一聽是鼠疫都避之如蛇蠍將夥計關在門外。所以夥計只得來詢問我這個東家……”
老太太和魚多多聽到這兒都不約而同的往一旁挪了挪位置,悄然拿起腰間的帕子掩著口鼻虛咳了兩聲,兩人發現彼此的默契不禁有些大眼瞪小眼。
向華明見祖孫二人動作如此整齊劃一,嘴角忍不住抽搐,頗為無語的繼續說道:“夥計來報時,我剛好不在府上,是府裡的薛管事接待的夥計,午飯過後我才回府。事關鼠疫,薛管事是個嚴謹的人,他將那夥計留在了一間偏僻的房子裡,他自己則重新洗漱了一番且用布巾掩了面才來告知於我的。”
老太太聞言這才放下掩面的帕子,順勢在胸口拍了拍,見膝前的外孫女也同她一樣,心有餘悸的模樣,不禁尬笑道:“有備無患,有備無患,薛管事倒是個仔細的人哈!”
老太太突然又想到什麼,狠狠的瞪了向華明一眼,不滿道:“你的心倒是大的很啊,你就不怕傳染給你老孃我啊?”
向華明聞言瞠目結舌,有種想甩袖子走人的衝動啊。
“舅舅你要快點派人把那個吳掌櫃的屍體抬去火化掉,萬一傳染更多的人就不好了”,魚多多想著這個時代醫療技術有限,沒有疫苗沒有抗生素,如果感染鼠疫,估計只能等死了。
“對啊,趕緊派人抬去山上燒了,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厚葬了,再派些銀錢給他家裡人,不過他家裡人有沒有感染鼠疫啊?”老太太憂心忡忡的問道。
“薛管事讓大夫去給吳掌櫃的家人瞧了,暫時沒有人感染,不過吳掌櫃的屍體現在還不能火化。”
“這是為何?”老太太見向華明面色沉重,心裡也是惴惴不安的問道。
向華明嘆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讓我憂心的也是此事,不久前皇宮御藥房向我們向家進購了一批上等的珍貴藥材,這件事我交給了濟安堂的吳掌櫃負責,眼見交貨日期臨近,吳掌櫃突然染上鼠疫病歿,這事就變得有些棘手了。”
老太太凝眉沉吟片刻,思緒萬千的說道:“以向家和御藥房的關係延期幾日應該沒有問題……”,老太太突然臉色大變,不確定的問道:“這批藥材該不會都在濟安堂吧?”
“原本藥材都是向家在京城的各個藥鋪從下面收集上來的,在數目未收集滿時都是存放在各個藥鋪的,因為交貨日期漸進,也怕天氣有變,我讓各個藥鋪儘快將藥材送到儲藏條件比較好的濟安堂,到時候統一運送到皇宮裡去,誰曾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兒。”
向華明有些懊惱,老太太倒是冷靜了下來,問道:“交貨日期是什麼時候?”
“正月十一。”
“五天之後,重新收集藥材時間肯定不夠,濟安堂的藥材也斷然不能用了,若是讓皇宮裡的人知道向家藥鋪有人得了鼠疫而死,那向家這賣藥的營生估計也不能做了。”老太太說完心緒不寧的擦了擦額角的虛汗。
“是啊,這次事態嚴重,兒子這才向母親稟報,向家這次怕是有大劫了!”向華明長吁短嘆的拍著大腿,不知如何是好。
魚多多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由的有些緊張,按理說春夏之際才是傳染病的高發期,現在還是冬季,怎麼就有鼠疫呢?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針對向家呢?
“舅舅,御藥房一直都是找向家的藥鋪進購藥材嗎?”
向華明聞聲側頭,看向魚多多黑白分明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