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資訊延誤的原因,就在金陵收到武昌捷報的時候,武昌江面上,卻是兀然颳起了一股妖風!
時值未時,大軍酒足飯飽。
高傑和何騰蛟聯袂站在船頭,高傑向這位新結義的兄弟誇耀自己的大軍。
“義弟,你見我這大軍如何?”
“威武之師!雄壯之師!”何騰蛟脫口而出,說到。
他新結義的這位老哥,性情浮誇,好大語狂言。這就是何騰蛟對高傑的認識。
“威武?雄壯?”高傑卻是冷笑了一聲。過了一陣,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何騰蛟的肩膀,說到“替我守好後路!”
說罷,竟是不再多言,跳船離開了。
……
瞿式耜正伏在案上,寫他的第八封彈劾奏摺。
卻見自己的房門被一腳踢開,高傑走了進來,扯掉他桌面墨跡未乾的紙張,揉成一團,從視窗拋入江中。
“老頭兒,你真不怕死嗎?”
瞿式耜勃然大怒,梗著脖子,“來來來,你朝我這裡砍,你看我會不會叫一個痛字!”
“不怕死就好!”高傑笑了一聲,說到“大軍馬上就要開撥了,你別忙著寫奏摺彈劾我,先把遺書寫好,免得你金陵的老婆將來找別的男人來打你的兒子!”
這句罵人的話有些繞口,瞿式耜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冷哼了一聲,懶得理這位混賬。
歷次唇槍舌劍的爭鬥證明,他不但打不過高傑,跑不過高傑,連罵也罵不過高傑。
“老頭兒,你覺得我的大軍怎麼樣?”
“狗屎一堆!”瞿式耜恨恨地說到。
“那你現在跟我來!”高傑拉著瞿式耜,走到了甲板上。
瞿式耜朝著前方一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幾乎不敢相信!
只見前方江面上,數十艘樓船工工整整的排列著,恁是江面風急浪高,那操舟的水手卻偏能將船穩住,只有細微的晃動。
“前幾日你罵我這水軍如一灘爛泥,其實你沒有罵錯,那就是一灘爛泥!”高傑說到“想要讓那樣的隊伍去打仗,莫說是打李自成,就是去打黃得功,老子都不見得能打贏。”
“所以,其實你是在練兵?”瞿式耜恍然大悟地說到。
“練兵?練什麼兵?老子從來不練兵!”高傑說到“一堆歪瓜裂棗,再練就練成渣了!再說了,老子辛辛苦苦練好,說不得將來便宜了別人,老子才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那這隻隊伍哪兒來的?”瞿式耜驚訝地問到。
眼前這隻水軍,瞧著終於有了水軍的樣子,船上旗號分明,船桅上也無人晾曬衣服,瞧著便是一隻好軍了。
“從那一堆歪瓜裂棗裡,扒拉了又扒拉,挑揀了又挑揀,這才湊齊了三十艘船,兩萬人馬!”高傑說到。“百裡挑一做不到,十里挑一,也算得上是精銳了!”
“那你就打算帶這兩萬人馬去打襄陽?”瞿式耜問到。
“你這話說對了一半!”高傑說到“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黃州江面上逗留那麼久嗎?”
“為什麼?”
“有兩個原因,一是為了扒拉這群歪瓜裂棗,二是為了給襄陽的袁宗第多一點時間。袁宗第這廝,我很熟啊!”高傑面色終於沉凝了起來。
“你這不是平白給了他調兵的時間嗎?”瞿式耜不解地說到“由來都是兵貴神速,大順軍在襄陽本來就經營了很久,本來你突如其來揮軍西向,還算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結果戰機生生都被你浪費掉了!”
“袁宗第這廝,我實在是太熟了!”高傑面色凝重地說到“當年我還在大順軍中的時候,怎麼都混不出頭來。大順軍中,細說起來,還真是猛將如雲,比咱們這邊要好多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高傑在那邊,還真是人見人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