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道那如意被送到哪兒去了?
一時抬頭,見鈴蘭還坐在那裡,便說道:“將軍雖然搬回正房裡來了,他的起居這方面,還是得你們掌管著。侍侯好了,我這裡虧不了你們的。”
鈴蘭聽得這話,倒是心下鬆了口氣。原本她就擔心著祈允灝處處深恐琉璃多心,這一回房只怕也不會再有她們的用武之地,所以方才才起了主動示好的心思。畢竟,將來祈允灝是要承宗襲爵的,能夠留在朝慶堂,那就等於在王府生根了,俗話說宰相門房七品官,她們心底裡,自然是不願出去的。此時聽得琉璃這麼說,便知道她是不會調自己出去的了,頓時起身叩拜下去,說道:“奴婢誓當侍候好奶奶和將軍,永不敢有二心!”
琉璃聽得她把自己擺在祈允灝前頭,就知她聽懂了,當下道:“我早說了,你是個明白人。不過,將軍那裡該做的,還是得做,而且要做好。不止是你,還是扶桑她們也是。知道了嗎?”
鈴蘭頜首:“奴婢謹遵奶奶吩咐!”
琉璃微笑,“下去幹活兒吧。”
鈴蘭走後,琉璃對著視窗坐了一陣,想起那被攆走的如意,又把桔梗兒喊來,交代去打聽打聽。
蘇氏喪事完畢之後,何蓯立與餘氏就要倒黴,而何毓華在得不到丈夫愛護同時,又面臨著孃家倒臺的噩運,對於一心覺得自己出身高貴,而且孃家是她在夫家站穩腳跟的助力的情況下,必然會把這股火氣撒到琉璃身上。琉璃正想著要怎麼一股作氣把她這仇給報了,如今既然有了這麼個契機,怎捨得不好好利用利用?
下晌定北王比祈允灝回得略早,把琉璃叫到榮熙堂去了。原來是也聽說了蘇氏的死,既然兩府是親家,而蘇氏這平妻雖然不是誥命夫人的身份,如今卻也是正經御史夫人,於是作為親家公的定北王,當然要去弔唁。
找她來就是問這禮要怎麼隨。
如果是餘氏,那倒好辦了。這些都有成例,斷不會出錯。可蘇氏是死後補上的平妻,雖然平妻嚴格說起來也是妾,隨禮上只要按照正室夫人的份例減一減就好了,可是琉璃乃是王儲的長媳,這禮的輕重實則也是身為公婆對待兒媳婦的一種態度。
定北王這麼做,倒是尊重著琉璃。而不讓梅氏來問她,多半也是因為祈允灝,不想讓梅氏夾在中間把事情弄僵吧?
琉璃原先聽得祈允灝說起葉夫人的事時,對定北王也產生著一股與祈允灝同仇敵愾的恨意,但是老實說,定北王對於琉璃,還真沒做出什麼值得讓她抱怨乃至生起恨意的事情來。甚至還很稱得上公正公平,所以原本也是要藉機開口試探試探他對祈允灝想分府另住的態度,這時也不由得打消念頭了。
“這事情複雜。若不是因為你與老二家的是姐妹,我倒是不必找你來。只是毓華的母親與你的養母都是御史夫人,若是按正室夫人的份例送,難免讓老二家的難堪。若是照例減等,難免又讓你們失了身份。你出個主意!”
定北王捋著須說。
在旁的人旁的事上,琉璃興許不會這麼較真。左右送回去的禮也只有何府本府幾個人知道。可是事關餘氏與何毓華,她是寸土不能讓的。
於是想了想,說道:“王爺既也說了,怕我們失了身份,可見照例減等是不妥的。我們失了身份,也就是王爺與夫人**份。傳出去別人還不得說夫人偏心眼兒,把異出的嫡長子的媳婦兒孃家母親看扁了?也就是多幾個錢的事,王爺還怕空了大庫不成?至於二弟妹要怎麼想,這也不由人的事。她是次子媳,生母也早都被貶了,這個事很是不該再拿出來提。再說何府族長都替我養母補了手續,這就說是名正言順的了,王爺的擔心,在兒媳婦看來,倒不是個事兒。”
定北王被她頂得氣悶,瞪了她一眼,倒是又挑不出理兒來。
琉璃怕把他氣狠了,於是笑了笑,又道:“王爺疼愛長子長媳,這番心意我們都記在心裡。兒媳婦那裡昨兒才採買了些新鮮的河蚌肉回來,熬湯最是鮮美,回頭我讓人送一筐過來。”從祈允灝抗爭多年未果的事實證明,明裡跟定北王對著幹是沒有什麼實際好處的,而地契房契也是從他手裡搶不回來的,她只能試試懷柔政策。
定北王眉毛一豎,哼道:“你倒是會討好賣乖!”沉吟了下,倒是把面色緩了,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明兒幾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