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街面上耍猴的人嗎？我們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
陳暮蕭沒見過耍猴，他之前只是學習，但好在他看過這種紀錄片，那種猴子每天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被皮鞭打的血肉模糊，特別沒有人道。
真的有人會經歷這種生活嗎？
“我們從小有七個孩子，我以前叫小七，後來就叫了小五。”
“那兩個是......？”陳暮蕭全身發涼，有些不敢說出口。
花雲把雙手枕在頭下，輕聲“嗯”了一聲。
“如果一直過那種日子，也不錯的。”花雲慘笑一聲，一滴眼淚順著發際無聲沒入，惹人心疼。
陳暮蕭覺得胸口悶不透氣，雖然花雲還沒說完，但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後來漸漸長大了，你知道有喜歡小男孩的變態嗎？我最好看，年紀也最小，很快就被惦記上了。師父忽然意識到，搞雜耍一個月，不如我出去賣一次，就打起了這個主意。”
身子不與自主的抖了幾下，陳暮蕭覺得雙眼發花。
花雲的眼淚也噼裡啪啦掉下來，暈濕了鋪在地上的長發。
“小五為了保護我，主動去了。他得了病，治不好了。那天去了，就沒回來。聽說後來身子被送回來，但是老大老二都沒讓我看。
師父很生氣，覺得他沒用，還要送我過去。老二的身量小，就揹著師父自己去了。難得，他得寵了，以後就護著我們四個，師父也不再打我們。
後來那個金主進去了，師父就變本加厲。我被送到夜店去做鴨子，不過運氣好，第一次就被泡夜店的三流小導演看中，要拉我去島國拍片。因為還是處，給的價格也好，師父發現原來娛樂圈這麼賺錢，就沒讓我去，找了關系送到娛樂公司裡。”
說到這，陳暮蕭“啊”了一聲。
圈子裡60是雙性戀，受到騷擾是常有的事，何況是這種抱著上位的心思，遭遇可想而知。
花雲自嘲的笑笑，很風情，有股風塵的味道。
“嫌棄我髒是嗎？不過你看我現在混成這樣，就是沒有抱到大腿。直到我遇到你哥，我以為我的好日子要來了。”
“我哥不是那種人！”陳暮蕭立刻反駁道。
沒有理會陳暮蕭，花雲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師父早幾年走了，我們四個終於解脫了。可我們發現，除了取悅男人，我們什麼都不會。
小三最近發病了，我們所有的積蓄都用上，依然不夠。我就想著快點爬上你哥的床，這樣我們就有錢了。而且和你哥在一起，我也不虧。
呵呵，不過可惜，便宜了那個傻大個。我也沒想到你哥那麼傲氣的人，甘願雌伏人下。”
說的越來越“接地氣”，陳暮蕭自己的臉先紅了，想呵斥花雲，張張嘴實在不知道從哪下口，最後只能氣著捶了兩下地面。
不僅花雲理解不來，他這個做弟弟的之前都一直糾結“我的經紀人為什麼會和我哥搞到一起”這個世紀難題。
花雲的故事講完了，兩人又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中。
濃密的夜色，遮住了光怪陸離的世界，也包容了善惡難辨的人心。
半晌過後，陳暮蕭終於開口問道：“所以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