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年一邊聽統計老師說話一邊看著分數。
然而他跟統計老師的關注重點完全不同。
他剛才看到江意是滿分已經懵了。
教書這麼多年，縣城教學水平是什麼樣他自己心裡也是有數的，放在鎮上學校眼裡，那是好得不得了的學校。
但如果是跟市裡省裡一比，真是完全不能提。
可就連在市裡，也沒說這種統一的考試會一下子出現好幾個滿分，更別提還是同一個學生考出來的。
王大年現在還不知道別的學校的分數，不說他們鵲鳴縣一中的，他自己心裡有數，不可能出滿分，他現在想知道的是，市一中會不會有滿分的？
想到這裡王大年突然眼睛一亮。
難看的臉色更是恢復了幾分，王大年看著看著，到最後竟然還詭異地笑了出來。
“也許，我們的成績也不是那麼差嘛。”
王大年一直耐心地翻到了最後，又翻回到第一頁，手點著被他之前抓得皺巴巴的分數冊子，心情彷彿還不錯。
統計老師都愣了。
“校長，我、抄錯分數了？”統計老師說著不自覺盯了下校長的眼睛，這不會是被刺激傻了吧？
王大年似乎也覺得之前自己有些失態了。
尤其是教育局的幹部還在呢。
這萬一回頭把他的表現一說，還不等讓李旭章那個老東西笑話死？
但是怎麼辦呢，他現在心裡的小算盤還不能說呀。
因為他非常非常期盼市裡各個重點中學也沒有滿分，那就說明不是他們鵲鳴縣一中太差，而是江意這個學生不是人！
不是，不是一般人！
教育局幹部看著這樣的王大年，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來的時候還覺得去哪個學校都一樣。
別看分來了小縣城還要坐車大老遠過來，但是其實過來了之後招待都不錯。
就昨天，他還跟著去吃了一頓燻雞，據說是有個老師的妻子是南方人，一手燻雞做得非常好，只可惜現在可不是隨時吃得起雞的。
可現在，教育局幹部看著越發奇怪的王大年校長，只想把剩下幾門也趕緊批改完，然後拿著分數回市裡交上去。
而他也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了，非常想看看這個叫江意的學生，剩下幾門能考多少分，加一起又能考出個什麼樣兒的總分來。
要是門門都超高分？
我的天，那說不定這次市裡前幾名就會有一個從他手裡誕生？
從一個小縣城中學裡誕生？
教育局幹部越想越興奮，忙忙催著：“快快快，辛苦各位老師了，咱們這分數最好今天上午就都出來。”
“對，今天上午務必要出來，不，剛才不是說別的幾科也差不多了嗎，第一節課，第一節下課之前必須出來，尤其是江意的！”
王大年也振奮起來了。
他非要看看這個江意到底能考出來幾個滿分不可。
要是真都是滿分？
怕什麼，反正到時候被壓下去的也不只是他一個，有市重點中學在前頭頂著呢。
所謂一般優秀還有人嫉妒。
可是當你到了旁人墊腳都摸不著的時候，大概就不是嫉妒，而是仰望了。
周庭淵開車離開巷子，一路往江意說的地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