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再看到李嬈的時候，便是她抱著孩子喂完粥後哄她睡覺的場景，發絲輕輕垂在臉上，看著孩子的眼睛裡，彷彿是有星星點點的溫柔而細碎的光芒。
江留就這麼看著李嬈，月色如水，燭光搖曳，好像心中有個最柔軟的地方被她擊中……
李嬈見孩子已經睡了，這才鬆了口氣，孩子果然是最無憂無慮的人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她也可以這樣睡的安穩。
將精神從孩子身上放下以後，李嬈才看到原來江留正站在門外看她，李嬈攏了攏散下來的頭發：“小侯爺？有什麼事嗎？”
江留的注視被李嬈打斷，他很快便將神態恢複如初：“方才郭夫人醒了，有些情況你應該知道。”
李嬈聽聞此言，神情一緊，畢竟郭夫人是在這場劫難中倖存下來的人，當時二人遇害的情況她肯定是最瞭解的。
“據郭夫人說，歹徒應是將吳定與姜婉二人認作了郭明義，這才將其殘忍殺害。”江留將方才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以後，得出來了這樣的結論。
李嬈心情有些沉重，彷彿心裡有什麼東西壓的她穿不上氣來：“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沒有非讓郭明義去往京中任職，姜婉和吳定二人也不會……”
江留見李嬈這般愧疚失落的模樣，竟微微有些心疼，李嬈就算是再怎麼得寵，再怎麼強硬，她終究是一個小姑娘。
江留嘆了口氣，說道“你的心裡有愧，我心裡又何嘗不是呢？若是我能考慮地再完善一些，郭家便不會遭此橫禍。不過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背後的主使。”
“主使？”李嬈抬眼看向江留，眼神中是滿滿的灰暗，“方才我檢查過了，這行兇之人必定是素養極好的殺手或者訓練有素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們到底要如何查這主使？”
江留看到平日裡又蹦又跳的李嬈臉上灰心喪氣的模樣，很想去摸摸她的頭，但是伸出去的手終歸還是落到了她的肩上，小心地拍了兩下，以表安慰。
“咱們來禾川陵縣的事情，你有告訴過其他人嗎？”
李嬈搖了搖頭：“當然沒有。我連父王與母妃都沒有告訴。又費了一番周折出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我在做什麼。尋人一事，我自己都說不清楚，在能夠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前，我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我怕……他們會質疑我，認為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其實，我心裡也很害怕。”
李嬈得頭越垂越低，她現在開始認真考慮起來，為什麼什麼事都要自己逞能呢？
江留看李嬈這樣沮喪的樣子“如此甚好。這樣我們排查的人就更少了。這樣也算是你誤打誤撞了。你還記得那日我們在太子府，太監劉奉在外邊打碎了一個花瓶嗎？”
李嬈聽了江留的話，這才留意到那日的小插曲。
“難道說……你懷疑……”李嬈猛地抬起頭來，眼神帶著詢問。
江留輕輕點了點頭。
李嬈神色微微一變：“可是……他到底為何要這樣做？”
歷朝歷代的皇位之爭都會牽扯到各方勢力的割據，那這劉奉……難道便是要和太子府決裂了嗎？
李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來這劉奉，野心倒是不想，現在居然敢幹涉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