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鹿城縣的玄修們確實靠譜,從墨霙求助開始,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分鐘的時間裡,包括神父和一景大師在內的十幾號玄修便已然浩浩湯湯的殺了過來,只是等他們到場時,看到的卻只有那焦黑的無頭屍身,破敗的兩層小洋樓,以及那仍舊可以清晰感知到的雷法痕跡。
“好強的雷法!”穿著道袍,面相還算年輕的道士嗅到空氣中那股臭氧的腥臭味,立刻挑了挑眉,鹿城縣成道的玄修就那麼幾個,此次值夜的四位他自然都認識,一個剪紙匠,兩個巫覡,還有一個是他徒弟,四人都不可能有這般雷法造詣。
想到這裡,他的視線立刻就聚焦在了那位一臉尷尬的青年身上。
這個青年他也有些耳聞,據說是前日入城的遊學者,發現殭屍可能入城後,還曾將他當成過重點懷疑物件來著。
但看他身上那仍舊沒能完全散去的雷氣,以及身邊的清麗女鬼和穿著西洋女僕裝束的女……
“嘶!”
本來還想說有錢人玩的真花的道長卻是猛地吸了一口涼氣,那哪裡是什麼女僕,那他喵的是一位化形靈妖!
雖然對方身上的氣息並不強,但哪怕是靠口封化形的靈妖,那也至少要修個百來年,才能開啟靈智習得化形之法,更難得的是那太陰之氣純淨無暇,僅僅只是站在這月光下,便有點點月華自發融入她的體內。
這等修為,當然不可能弱到哪裡去,如今氣息微弱,怕是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甚大!
心知如此純淨的靈妖必然是自幼有高人引導,才能不沾半點濁氣,再加上那靈鬼看起來也是鬼體凝練,執念穩固,卻無怨氣、血煞,定是以正法供奉百年才能這般純淨。
“怕是哪個名門大派培養的嫡傳弟子!而且還是帶著護道人的那種!這種雷法造詣……難道是傳說中元明時期就已經斷了傳承的神霄派?”
陳道長心中做出判斷,腳下卻是跟著一起趕來的同道湊了上去。
不過道長識貨,卻也有不那麼識貨的,一個穿著五彩斑斕衣衫的男子見殭屍脖頸的致命傷,立刻笑著道:
“張老哥,你這請神咒是越發精湛了!”
“不敢不敢!”被稱為張老哥的玄修聞言,臉色大變,生怕搶了這位真大佬的風頭,連連道:
“我們到的時候,那變異的縛魂屍傀便已經被打成了重傷,我所做的不過是補上最後一劍而已,那是萬萬不敢居功的!”
說完,另外三位玄修也是連連點頭,陳道長聞言,卻是一驚,一個躥步擠開人群來到那屍體旁,同時開口問道:
“變異縛魂屍傀?樂水!你詳細說說!”
之前那個被嚇得慢了半拍的玄修立刻湊了上來,繪聲繪色的講述著這個不懼雷法的縛魂屍傀如何抗住了馮雪那強橫無比的五雷正法,又是如何輕易撕開了剪紙匠的紙人,最後被請呂祖上身的張姓巫覡一劍斬首的。
馮雪在一旁聽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趕來的玄修卻是一個個連連點頭,那縛魂屍傀是出了名的邪門,殭屍有魄無魂,縛鬼有魂無魄,兩者相合,卻是組成了一種另類的互補,若是吸收了足夠的血食徹底融合為一體,便是傳說中的屍妖,不懼五行,不入陰陽,吞吐濁願陰煞,自成一體,屆時唯有請動陰司鬼王一級的大前輩,才有可能鎮壓得住。
不過……
“屍體沒問題,就是百年老殭屍,問題恐怕是出在那縛鬼上……也對,一般的縛魂屍傀來說都是新鬼壓僵墓,僵為主,鬼為輔,若是反過來,地下本就有上古怨鬼被鎮,普通屍體下葬後會屍變也屬正常,可惜哪怕是這殭屍都是前朝之物,想要追溯那鬼物來歷卻是不可能了。”
幾個玄修大佬圍著那平平無奇的百年老屍評頭論足,馮雪很想說這就是普通殭屍加兇鬼,自己的雷法是花架子,但還沒開口,大家就一副“大佬您真牛【嗶——】,這麼強的雷法我們隔著幾里地都能感覺到”的架勢,弄得馮雪好生尷尬。
好在那一景大師是個有眼力的,見馮雪表情有異,心說年輕人還是靦腆,便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