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道,“吾,段休。”
段休,乘雲仙界的仙帝。林千藍怎麼看對方都不大像神經病,重瞳雖難辨神色,但頗為清亮,一頭灰白發雖光澤不繼,但打理的一絲不亂,舉止有度,換個地方,會讓人以為是某位名士貴胄。
她進來是殺仙帝的,設想過多種情形,卻沒能想到是這一種。
對方搶了先機,走了一個“禮”招,那她該怎麼接?是直接出手還是看對方要做什麼再說?
她相信,在這裡一手遮天的仙帝,對外面的情形瞭如指掌,她一路殺來的事都看在了仙帝的眼裡,小冥界內正在發生的事更逃不過他的重瞳。
現在,把她引來了,卻沒有立即對她下手,讓她費解。
主要是眼前的人與性情喜怒無常暴虐愛殺太劃不上等號了,其中一定有隱秘。
她敢進來就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不怕段休的突然暴起。
瞬間轉了許多念頭,她決定先看對方出禮招的目的。
“林千藍。”雖說眼前之人有神經病之疑,林千藍還是報上了真名。修煉了天道之術後,不是涉及到性命的隱名藏形與她的大道不符。
“塗白月。”
段休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可否與吾小飲一杯?吾將解汝之疑。”
“恭敬不如從命。”與想殺的人同坐喝茶也是一種新體驗。
茶是好茶,茶霧從紫烏晶杯盞內升起,香氣縈繞在她周身,林千藍有未飲先醉之感。
段休坐姿端方,面容平靜,“汝來非為求財,是為了殺吾?”
林千藍並沒有飲下,只欣賞了下便放下了,說道,“是。”東西不能亂喝,這句到哪個介面都適用。
塗白月對飲茶沒興趣,坐在林千藍身側,連聞都沒聞。
“汝為何要殺吾?若因吾的臣民冒犯了汝,吾當為補償。”
“冒犯一詞太輕飄飄了,你難道不知道你的人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會做出什麼事?”
“是吾之謬誤。應是吾之臣民想置汝於死地。想殺汝之臣民已死,汝要何物為償?”
林千藍道,“你的命如何?”
段休眼波不驚,“汝想殺吾,是為吾之仙民僕獸。”
“說對了。那些怪物不該存在世上。”
段休站起,“隨吾來。”
茶都坐下喝了,還不敢跟?林千藍跟了過去。
出了明亮素潔的殿堂,又是一處明亮素潔的空間。
諾大的空間正中,有一個百多平上下的方池,方池內晦明不清的,是濃鬱的冥陰之氣,方池周邊設有陣法,把冥陰之氣圈在了方池內。
林千藍為自己初見到段休時所想的,‘換個地方,會讓人以為是某位名士貴胄’中的‘換個地方’自贊一下先見之明,因為此處空間裡的一些東西,讓她把眼前清俊之人跟神經病掛上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