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漾聽了他的話,抿嘴笑了笑,又皺眉問道:“你去天心洲就只為看那兩個寶寶麼?”
見佳人黛眉微蹙,嘴角含嗔,梅遠塵始知自己說錯了話,忙道:“自然不是。我 我也實在舍你不得。”
父母、親故盡喪,對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言無異於是滅頂之災。若不是雲曉漾每日給他行針導氣,便是長生功有自佑之能,梅遠塵也難以活命至今日。
萬念俱灰之際,有那麼一位絕美女子在旁悉心照料,二人一路獨處,同舟共濟,又屢次生死相依,漸生情愫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當然,情理之外嘛,自也少不了修習長生功伴生的邪欲相助。若無慾念驅使,便是給梅遠塵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褻瀆恩人。
“我也實在舍你不得。”雖只簡簡單單一句,卻聽得雲曉漾神情微醉。
梅遠塵輕輕靠過去摟住她香肩,輕聲道:“雲姐姐,我師兄他們來此間,只怕也是為了武林盟主之位。我有些擔心,武校場上真武觀和素心宮、御風鏢局要廝拼。”
他是真武觀的嫡傳弟子,於情於理自該站在師門一邊。
然,雲曉漾卻是素心宮濟世堂的堂主,是素心宮中僅次於宮主雲曉濛的位尊之人。他二人雖未行雲雨,卻已生死相許,自不願兩派武校場上敵對。
且御風鏢局於梅家素來關係甚篤,易麒麟、易布衣和易傾心待自己也是一片赤心,梅遠塵又何敢相負?
念及此,他又突然有些不想去徐家了。
“我在長公主府待了三個多月,皇上和公主待我皆以上賓之禮,按理說,素心宮與朝廷也算交好。御風鏢局這些年明裡暗裡給朝廷做了不少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的。真武觀乃是國觀,你師兄來若州,想必是得了皇上的授意。”雲曉漾輕聲言道,“依我看,他們是皇上派來相助御風鏢局和素心宮的。”
她是素心宮的堂主,雖少理事,卻並非不知事,數言之間便將局勢剖析得清清楚楚。聽她這般說道,梅遠塵也覺得甚為有理,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另一半心卻仍吊著,輕聲嘆道:“只是,看這樣子幾日後的武校,各方都勢在必得。唉,徐公子於我們也甚有恩情,真不希望師門跟他敵對。”
“走一步,看一步罷。”雲曉漾柔聲勸道,“便是果真對敵,以徐公子的睿智,自然理會得。”
夏承漪和紫藤就著一張小膳桌,其上擺了六道熱菜。
竹絲雞和燉牛筋是夏承漪要的,後面的四個菜卻是紫藤擅作主張找跑堂夥計加的。見夏承漪動了碗筷,她便老實不客氣地吃喝了起來。
市井間的燒菜雖不及公主府那般精緻,卻也噴香可口,紫藤吃得竟顧不得夏承漪了。
“嗯,公主,你也多吃點啊!這個冬筍炒臘肉可香了,府上的廚子可做不來哩!”紫藤的嘴裡塞著滿滿的肉菜,齒縫間不清不楚地說著。
這兩日夏承漪沒進食,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加起來吃的也沒有一頓多,早就餓極了,這會兒便是吃些尋常的菜品,只怕也能大快朵頤了。
看著紫藤吃得這般暢快,夏承漪卻食不知味,心思已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