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不及檢視自己的傷口,抽出兩張紙巾按住流血的手指,然後趕緊檢視剛剛是什麼東西爆炸了,結果一看是一旁的微波爐。
唐依依一時想不起自己把什麼東西放了進去,她伸手拔掉電源,然後朝著門都被炸開了的微波爐裡看了一眼,裡面一片狼藉,滿是飛濺開的雞蛋渣,她怎麼把雞蛋就這麼整個放進微波爐了呢?唐依依懊惱,視線一轉發現旁邊有一塊凍肉,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是想用微波爐解凍肉的,不知怎麼卻把本來打算炒的雞蛋錯放了進去!
好好的廚房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唐依依突然感覺異常焦躁,她按著鑽心疼的手指,心裡驀地升騰起一股十分想扇自己一巴掌的衝動!
她微微仰了仰頭,原地剋制又剋制,眼裡的那層霧氣和心裡的那股躁鬱才算被她強制壓了下去,而此時她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這麼大的爆炸聲,李月茹怎麼都沒過來看一眼呢?
鮮紅的血『液』已經將那兩張紙巾浸透,唐依依從一旁的紙巾盒裡又抽出兩張,然後攥著自己的手指從廚房走了出來。
“阿……”唐依依剛想解釋一句,說她不心弄壞了微波爐,猛然發現李月茹倒在客廳地上,掙扎著伸出手朝著前方抓著。
唐依依趕忙衝上去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同時急切問:“阿姨,阿姨,您怎麼了?”
李月茹臉『色』慘白,雙唇顫抖著沒有一絲血『色』,她說不出話,艱難仰了仰頭伸手又朝著一個方向抓去。
唐依依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地上是那張傳單,而前面就是她放滿『藥』的床頭櫃。唐依依很自然地認為她是想拿『藥』,於是放下她一步就衝到那個櫃子前,哪種?哪種才是她現在需要吃的『藥』?唐依依慌『亂』不已,在成堆了『藥』瓶裡翻來覆去,『藥』品上全是外文,唐依依一個字也看不懂,擔心耽誤了時間,她抓起它們轉身一股腦遞到李月茹面前。
唐依依仿似受了驚的鳥,哆哆嗦嗦問幾近暈厥的李月茹:“阿……阿姨,您看看哪種是,我餵你吃!”
李月茹的嘴唇微微張了張,雙眼幾近閉合,對唐依依的問話已經給不了明確的回應,見此危及狀況,唐依依不敢耽擱,『摸』出手機果斷撥打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還得等一會兒才能到,唐依依把失去意識的李月茹從地上抱起來大聲呼喚,“阿姨,阿姨,你醒醒,醒醒,救護車馬上就會來了!”
李月茹在她的呼喚下,眼睛略微睜開了一道縫,然而她並沒對唐依依的話做出回應,只是吃力地抬起手臂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抓進手裡的那張傳單遞了過去。
這種時候還在想著讓她做她的兒媳『婦』嗎?看著李月茹深陷的眼眶,唐依依忍不住落下淚來,“阿姨!”
唐依依遲遲沒接她遞過去的傳單,李月茹便把支援她呼吸的那一絲力氣用在了說話上,“答……應……我!”就算現在她就只剩下一口氣,她也要為兒子搏一搏。
唐依依受傷的心依舊在流血,這種時候她怎麼去答應,讓自己去接受一個她不愛的人?碩大的淚珠滴落下來,她看著氣息奄奄,貌似隨時都有可能永遠閉上眼的李月茹,她矛盾著是不是應該再撒一次謊!
李月茹因為長期服『藥』,心功能受到不的影響,剛剛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她受到了不的驚嚇,心臟猛烈一縮後,便再也無法正常搏動。她強睜著眼,就那麼看著唐依依,等著她突然對自己做出肯定的回答,然而她的心臟仿似不肯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就像一臺年久失修的機器,最後奮力泵出一點血『液』後,終究停在了某個中間的狀態。
可能即便是隻剩一秒,她也還是想為兒子做點什麼吧,李月茹抓著那張傳單的手在原地停頓了一瞬,隨後才像失去了支撐一般向下墜去。
“阿姨!”唐依依害怕死亡,那種至此就再也看不到的恐懼感就像一個具有強大吸力的漩渦,將她的靈魂一併吸進某個黑暗的地帶,她心裡原本的那層牴觸就像被死神衝撞開的堤壩轟然倒塌,她來不及想接下來的事,就像希望用這句話把李月茹從死亡的門檻喚回來一樣,一把抓住她向下墜去的手,“我答應,我答應,阿姨,我答應,你不要走,求你不要走!”唐依依仿若一個即將失去媽媽的孩子哭著央求。
李月茹的雙眼在徹底閉合以前,唇角細微地向上翹了一下,唐依依想她應該是聽見她的話了吧!
某趟北上的高鐵列車,高大圍正在對某個即將播放的節目做技術上的修改,雖然中途李月茹的電話讓他不能像一開始那樣靜下心工作,但好在一個時後,他透過郵件將他最終做好的影片檔案發了回去。
唐依依晚上會留下來吃晚飯,縱使他也知道兩人的關係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改變,但還是免不了有一種心『潮』湧動的感覺,他微抿的嘴唇帶著一絲喜悅的弧度,把合上的電腦裝進一旁的電腦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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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帥哥!有移動電源嗎?借我用用唄!”坐在前排的是跟隨母親沈鳳琴一起出來的唐雯熙,她向一側扭著身子跟後排的高大圍說話。
高大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工作上,這時才發現自己前面坐著一個年輕的姑娘,看樣子多說也就二十歲。他也沒說什麼,移動電源自己有,他從包裡『摸』出來遞了過去。
“謝了!”唐雯熙轉回身『插』上手機,接著跟朋友聊天。
一旁的沈鳳琴正在研究自己投資的股票,最近幾個月也不知是怎麼,怎麼買怎麼賠,賬戶裡原本上千萬的資金此刻就只剩下了不到十萬。這筆錢還是當時嫁唐依依收的聘金,如果讓自己老公知道她把這筆錢擅自投進股票賬戶,並且全都賠了進去,是一定會跟她發火的,儘管這麼多年,無論大事情,他一次火都沒對自己發過。
自己老公對唐依依這個女兒別看表面不怎麼上心,但是她知道,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最在意的還是他和前妻生的這個孩子,畢竟那女人他曾經是那麼深愛著。
沈鳳琴的思緒在最近的二十幾年徘徊著,現在想來,那女人已經死了很多年,可即便如此,沈鳳琴每每記起他們結婚時,她滿臉幸福接受他的親吻時,心裡仍舊充滿恨意,畢竟那個位置原本是屬於自己的。
沈鳳琴與唐錦鎔作為鄰居,從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年少時,唐錦鎔父母就認定能說會道、極討老人喜歡的沈鳳琴是自己家兒媳『婦』,沈鳳琴自己也覺得各方面都猶為出眾的唐錦鎔這輩子就是自己的,可不想唐錦鎔大學畢業卻帶回來一個女子,說她是他相處多年的女朋友,而且要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