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無奈只能再次放下碗筷,又去請謝瑾卿。而沒過一會兒,謝瑾卿也終於下了馬車,緩緩走過來,坐在火堆前。而剛剛還在旁邊吃著粥的侍衛下人們,都不敢觸及兩人的怒火,都躲得遠遠的,只留下兩人對立而坐。
謝瑾卿端起粥,小口小口的吃起來,一言不發。而沈靜安也未曾說話,兩人便這樣僵持著,直到謝瑾卿碗裡還餘大半的粥,卻放下碗筷的時候要離開的時候。
沈靜安才開口道“那粥就這麼難入殿下的口?”
謝瑾卿離去的步伐一頓,淡淡道“不是粥不好,只是不是我所好。”
沈靜安抬起頭看著那冷漠的背影,手中的白粥讓他只覺得百般諷刺,明明溫熱的粥此時在心腹中卻猶如冰冷利劍。
長青籌措著上前,看著面色難堪的大人,遲疑道“殿下怎麼突然又變了?”
沈靜安放下碗筷,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往竹林裡走去,在林子邊上靜靜的站著,月光灑下那青色的背影泛著白光,背影孤獨而寂寥。謝瑾卿坐在馬車裡,神情複雜的看著,兩人皆是一夜沒睡,一個在冷風了站了一夜,一個蜷縮在馬車內看了他一夜……
次日清晨,謝瑾卿同樣沒有下馬車,除了到了鎮上小憩休息的時候,她才會下來梳洗收拾一下,其他時候,能避開沈靜安就避開他,哪怕下了馬車也沒和沈靜安說一句話,導致整個車隊都安靜得厲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兩人的不悅。
而抵達京城前的夜晚,謝瑾卿依舊坐在馬車內,也沒有隨與其他人在火堆前暖和身子,此時的京城還有些雪,依舊寒冷,而馬車內終究是條件有限,寒風順著間隙吹進了被子,凍得謝瑾卿瑟瑟發抖。
外面的侍衛們熱鬧吃肉唱歌,粗狂嘹亮的歌聲充斥著空曠的草地,此地裡京城只有十幾公里了,治安得以保障,長青便任由這些人放鬆,畢竟從京城連夜趕路到靖安縣,都未曾休息過,而到了靖安縣又匆匆趕回來,此時看到近在咫尺的京城,自然放鬆很多。
謝瑾卿聽到外面的熱鬧愉悅的聲音,內心卻猶如寒冰,一邊渴望著,卻一邊阻止著自己。
“小姐,該下去吃晚飯了。”畫嵐敲響車窗。
謝瑾卿一怔,迷茫的睜開眼睛,聲音約為沙啞,道“不去,不想吃。”
畫嵐聽到那沙啞朦朧的聲音一驚,急忙的掀開窗簾進去,便看到小姐那泛紅滾燙的臉頰,急切道“小姐,你發燒了,我這就去叫沈大人。”
迷茫中的謝瑾卿一聽,卻一把抓住畫嵐的手,冰涼的小手驚得畫嵐又是一抖。
“不準去。我睡一會兒就好了,不準讓他知道!”
明明已經精疲力盡,卻還是執著的拉著自己不準離去,畫嵐看著小姐乾裂的嘴唇,心疼極了。
“小姐,那您先吃顆藥丸。”畫嵐無奈道。
謝瑾卿緩緩點頭,就著半熱的茶水將藥丸吞入腹中,卻還是覺得冷,身子緊緊的蜷縮在一堆,小聲道“你下去吧,別讓他懷疑。”
畫嵐只能頷首,替小姐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跳下馬車,取了兩個暖壺去火堆前裝炭火,又不放心再次拿了水袋裝上了滾燙的熱水,看了看正坐在石頭上小憩的沈大人,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就要往馬車內走去。
“殿下可是覺得冷?”旁邊的長青看到這一幕,疑惑的問道。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畫嵐差點將手中的暖爐落下,幸好長青接著,不然指不定就要砸在畫嵐的腳上。
“你這麼激動作何?”長青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