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酒館眾人安撫下來,布魯諾偷撇一眼樓上,他很想上去看看,可自己實力不夠,恐怕上面兩人動動手指都能將自己擊飛,就像腹部隱隱作痛的傷口一樣,那只是一個煙頭的撞傷。
順著階梯,三兩步沖上。
青稚的高大身影,面朝紅日方向,手中一尊高腳杯中,大半杯紅酒微微晃動,泛起微微波瀾,酷似正在盛開的玫瑰,舒展著自己猩紅的色彩。
“多美的風景,不喝一杯嗎?”
好似知道傑克會來,青稚身旁,另外還有一杯紅酒,滿滿的,擺放在哪裡,沒人動過。
沖過去,無視滿杯紅酒,直接抄起酒瓶,仰起頭一飲而盡。
“撲通”
將幹涸的酒瓶直接扔下,它掉進水中,就像重新灌滿紅酒,將清冽的海水裝滿,還帶著一團殷紅陽光。
“該死,我的同伴失蹤了!”
一把抓住青稚的衣領,用力一提,傑克身高不夠,即使站直了身體,也未能將他提起。
“他們不是我同伴,我不知道”
一把打飛傑克的手,青稚整理一下衣領,重新坐下。
兩人不像你死我生的仇敵,反倒有些陳年老友的默契。
傑克知道,青稚沒必要騙自己,他真沒出手。
“認識十年了,當初我問你,為什麼不加入海軍,你說不喜歡接受管束,拒絕我的邀請,後來當上大將,成為威懾性的存在,不用經常執行任務了,空閑的時間也多了,我經常給自己放假,告訴自己,渡假期間不再理會所有事,就像普通人一樣,走走轉轉,看到很多人,看到很多事”。
“我懂了,懂得當初,薩龍為什麼會放棄中將的身份,為了羅賓和海軍為敵,還懂得為什麼你會拒絕我的邀請,不是因為害怕被管束,只是因為海軍不值得你為它效力,現在的海軍,和我以前見到的海軍相差太大,大航海時代,羅傑不僅僅喚醒了海賊的熱情,也喚醒了海軍隱藏著的醜惡”。
“當年的海軍,有卡普中將,有戰國大將,有鶴中將,有強納森中將,還有加裡中將,他們為了消滅海賊戰鬥”
“現在的海軍,有鬥犬中將,有赤犬大將,有鬼蜘蛛中將,有gp組織,他們為了絕對正義,或者說天龍人標榜的正義戰鬥”。
“相比之下,差距很大,不僅僅海軍的將軍變了,就連行事作風也變了,變得殘忍,變得極端,甚至他們可以輕易發動屠魔令,毀掉一個王國,毀掉一座島嶼,還有成千上萬條生命”
“我有些明白你為什麼拒絕我的邀請了,現在我也累了,不想做海軍派遣的任務,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託,給自己爭取一大堆的渡假”。
“現在,我很想和你一樣,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擁有一大群夥伴,守護珍愛的東西,可惜,我是海軍的大將,我要對它負責,直到今天,我仍然堅信,海軍會重新變成原來的海軍,不為正義,只為和平”。
青稚就像遇到了知心老友一般,很隨意的講述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他當年還是中將的時候,並沒有這麼懶散,也會為了成為大將努力執行任務,也會為卡普甘願將功勞讓給別人,不願晉升大將而疑惑。
現在他變得很懶,享受著一時的安寧,每一天的和平。
因為他知道,和平正在遠去,白鬍子的時代將要結束,羅傑真正喚醒的東西,正在浮出水面,露出它猙獰的面容。
講述了好長時間,直到太陽真正落下,天空浮現出星星的影子,可傑克卻一直沒動,坐在那裡,乖乖的當一名聽眾。
“怎麼,還在擔心你的夥伴”青稚萬年冰山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果然,珍貴的東西失去之後,任誰都會失去理智”。
“放心吧,海軍不可能對你的同伴出手,對天龍人的命令不執行,海軍頂多會捱上一頓臭罵,但和你撕破臉皮,海軍可就真的迎來一場災難,比白鬍子還要恐怖的災難”。
青稚頓了頓,隨後又說道:“當然,海軍那些家夥還想著試探一下,不真正瞭解你的實力,他們肯定不會甘心放棄,畢竟鎖鎖果實也不是所有人的剋星,就像鷹眼這樣的劍豪,照樣能對你造成很大傷害”。
傑克點點頭,他其實早就知道不可能是青稚動手,只不過同伴都失蹤之後,又被草帽一夥懷疑,他想找個知心的人,聊聊天罷了。
聊天的物件,當然就是這名海軍大將,相識十年的朋友。
十年的歷程,傑克過的並不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