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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慢條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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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尚未正式開始,場下就散發著濃濃的火藥味。快刀門的弟子們都在對著場內指指點點,口中也不停歇。

場內的聞未止自然已經察覺了場下的異動,當即轉向快刀門弟子所在的方向抱拳行了一禮。這一舉動更加激起了快刀門眾弟子的不滿,從兩兩之間的小聲嘀咕,已經演變成了對著場內的聞未止破口大罵。聞未止見火候已到,起身轉向一旁,不再理會。

在聞未止一旁的楊存志卻在一旁譏諷道:“你現在知道求饒已經晚了,一會兒開打的時候記得早點求饒。”

聞未止在一旁卻顯露出一副十分疑惑的樣子,盯著楊存志瞅了好一會兒,直到瞅得楊存志直發毛,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楊師兄啊。我還以為你早就被淘汰了呢!”

楊存志並沒有接著聞未止的話往下說,因為一名雲霄派的長老已經走上臺來主持現場了。這名長老首先宣佈了上午四場的對戰順序。但是聞未止卻可以看到楊存志眼中的殺機。

第一場,慢刀門鄭容對天星宗李韜。

李韜單手持劍,負於身後,率先向鄭容躬身一禮。鄭容也微笑著向李韜點頭示意。雙方禮畢,算是第一場正式開始。李韜率先展開了攻勢,腳下迅捷,身形飄忽,眨眼間,就切入到了鄭容的身前。他這一套“星馳電走”身法也是天星宗的招牌身法。天星宗的武功,向來便以步法和身法聞名,配合以犀利的劍招,能殺人於無形,奪命於瞬息。這一路身法腳下暗合七星之位,每走一步便可集聚奇特的能量,實乃一蓄力步法。上身配合腳下步伐又有數百種變化,如不懂其中精妙,你永遠無法預測他合適出劍,從何角度刺來。而且,每一步的蓄力可以疊加,最多疊加七層。若行走七步之後,蓄滿力量,刺出的一劍,將有難以想象的威力。

而鄭容卻是雙腳分開,紮實地站在原地,手中長刀在李韜攻來之前就早早舉起,懸於頭頂。兩人一靜一動,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李韜閃轉騰挪,跑了個折線,七步之後,氣勢如虹的一劍直逼鄭容的咽喉。鄭容卻是從容不迫,懸於頭上的長刀緩緩斬下。這一刀雖然斬得慢,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李韜原本蓄力滿滿的一劍卻勢頭漸緩,就在劍尖快要觸碰到鄭容的時候,李韜突然收力,退了回去。卻看那李韜,額頭上莫名其妙出現了汗滴,似乎剛才這一拼之下,十分費力。

場下的快刀門觀眾爆發了強烈的噓聲,在他們眼中,鄭容動作遲緩,一斬之下竟然斬空,而李韜身法靈動,進退自如,將鄭容戲耍於股掌之間。出於和慢刀門對立的立場,快刀門的眾弟子看到鄭容出醜,當然要出言奚落。而天星宗的弟子們卻一個個面色緊張,似乎對這一局的勝負很是擔心。因為天星宗的弟子對自己門派的功法十分了解,他們很清楚李韜這一劍的威力,見到李韜一擊未成卻驚險退去,已經知道了這個鄭容不簡單了。

而場下的聞未止卻知道鄭容這一招“慢條斯理”的精妙所在。鄭容的這一式秒就妙在,自己慢,但是能讓你更慢。看似緩慢的一刀之下,卻蘊含著束縛對手動作的壓力。李韜正是因為判斷出,如果執意刺下那一劍,最後必將先被鄭容的長刀砍中,所以才會退後。好在李韜退的及時,不過即使這樣,也僅僅是剛剛好避過鄭容的刀鋒,驚險之下,才出了一身冷汗。而若不是聞未止是慢刀門弟子,對慢刀門的武功頗有研究,也不容易看破這其中的複雜。所以,在外人看來,兩人驚心動魄的一次交鋒,只不過一次簡單的試探,李韜輕松寫意,而鄭容笨手笨腳。

其實鄭容這一招“慢條斯理”原本還真就是平平的一招,就是看起來傻傻的。慢刀門中這一招並不受弟子們喜愛。因為當初就是因為這種招式太多,他們天絕刀門才會被起上“慢刀門”這種外號的。而天絕刀門的沒落也正是伴隨著慢刀門這個外號的流傳開始的。因為慢刀門弟子廣泛使用的這種“花架子”、“不實用”、“沒有戰鬥力”的招式,經常被江湖上其他的武者恥笑。

最最重要的是,別人不光是嘴上恥笑你慢刀門,在無數次的實際對戰中也確確實實證明瞭慢刀門的這種招式並無價值。在慢刀門最沒落的時期,常常被人稱為“別人十招已過,你卻一招未完”的廢物。即使,後來慢刀門也出了像孔陽這樣的比較傑出的弟子,但是仔細觀察卻會發現,孔陽的武功成名於內力深厚,刀法剛猛,他最擅長的都不是慢刀門最經典的招式。

所以,就算今天讓孔陽站在擂臺之上使出同樣一招“慢條斯理”也絕對不會達到鄭容這種效果。這就很令人詫異了。

鄭容平日裡一直偷懶,從來都不會專心練功,事實上他的內功也確實底氣不足。但是這一招一式的意境,早就遠遠超出其他慢刀門弟子百倍,甚至孔陽。意境這種東西,是平日裡這些慢刀門弟子基礎不到的東西,因為也沒人能傳授他們這種東西。而且不只是第四代弟子,第三代,第二代的弟子們全部都沒有領會到慢刀門武功的精髓所在。

慢刀門的沒落,弟子功力的薄弱,也和慢刀王周梟的作風脫不了幹系。慢刀王周梟一向是墨守成規,將師傅的教訓當作行事的唯一準則。教授徒弟的時候,也一向十分看中他徒弟本身的資質。所以當他發現他的十個徒弟全部資質平庸之後,他有些心灰意冷,轉而常年閉關修行,不問門中事務。致使到了後幾代弟子中及時出現了像鄭容這樣資質聰穎的弟子,也沒有一個合適的人來教給他真正的慢刀門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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