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沉自己也知道,他有時候思想有些變態,但是,傷害自己,彷彿有一種魔力,總吸引著他。
在疼痛的邊緣,他彷彿才能找到一些,活著的感覺。才能釋放一些,悶在心裡的不舒服。
屋子,沒一點煙火氣。死寂,將這裡灌滿。
安靜地房子,安靜抽煙的男人。
一樣的冰冷,生氣寥寥。
顧星沉抽完了一整支煙,在煙灰缸裡滅了煙頭,轉身往臥室走。
這些年,他都一個人這麼過來了。堅持的活著,拋棄所有自殺計劃,什麼都不想,就活著。
像行屍走肉。
但是..
自從再遇到許罌,他就開始越來越不受控制,越來越不安分,不滿足於做一具行屍走肉。
哪怕,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再和當年一樣,可是……就是忍不住,心裡那份貪婪。
——想靠近她。
——特別想。
總是這樣。
只要許罌給一點好臉色,給一點機會,他就想立刻貼上去……
一點自尊都沒有。
顧星沉開啟衣櫃,角落有一隻帶鎖的小木箱子。
他伸手,把它取出來,放桌上開啟,立刻有舊紙張的潮味,散發出來。
箱子裡一格一格整理地很整齊。
有些零碎的小玩意,大部分是女孩子的,發卡,手鏈,磨損的橡皮筋,黑色的鋼絲小發夾。
還有幾張舊照片,都是同一個女孩兒,不同年齡的樣子。
從12歲,到17、8歲,從個孩童,逐漸長成少女。
顧星沉用幹淨白皙的手,把照片拿出來,一張、一張地看。
“許罌……”
照片裡有一張最大的,是初中畢業照。
密密麻麻的幾排男女學生,他在最後一排邊上,那兩年個子突然竄很高。
而許罌,更好找。
第二排中間,那個全班唯一不穿校服,笑容有一點傲慢的漂亮女孩子,就是她。
打眼得很。
看過之後,顧星沉把照片重新放回去,蓋住底下的那隻,已經許多年不曾翻開的日記本。
——裡頭記錄著他那段,最陰暗歲月。
箱子被關攏,只剩一條縫隙的時候,顧星沉的手停住。光線正好洩在裡頭照片上,穿著小吊帶裙的女孩子,笑眼彎彎。
看著那一線燦爛的笑容,顧星沉眼睛開始晦暗,嗓音啞下去:
“許罌,我已經告訴了你我住哪裡。”
“所以,你會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