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沉淡說:“好啊。”
許罌張張口,就這麼看著男孩子的喉結上下滑動著,那杯黑啤從他淡色的唇流進去,一杯見底。
“顧星沉……”許罌擔憂地輕聲,然後手指被顧星沉攏在一起,握住了。
——他手心幹燥舒適,溫涼如玉。
“好酒量!”李木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一招手把幾個兄弟都喊過來,“小兄弟挺爽快嘛!你來得晚,咱們怎麼也要把你陪高興不是?哈哈。”
顧星沉:“太客氣了。”
許罌是看出來了,李木不安好心,想灌醉顧星沉,看他出洋相。
她一邊忐忑,一邊又被顧星沉冷淡的眼神警告著,一點兒插嘴餘地也無。
一晚上,顧星沉就這麼用力的抓著她的手;一晚上,她也就看著少年為她一杯接一杯,好像他永遠不會停,也不會醉。
別人喝酒都呼朋喚友嗓門兒震天,而顧星沉,還是那麼幹淨斯文。
不管對方挑釁多少,他都從容地把那些辣喉的東西灌下去。李木得刁難,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但顧星沉的掌心越來越用力,許罌知道,他一定在忍。他明明不喝酒的。
從沒一次,讓許罌那麼討厭這種胡鬧的遊戲,希望快點結束。
看一眼顧星沉握住許罌的手,辛辰喪了一口氣。
捫心自問,如果換做自己,能做到跟顧星沉一樣嗎?不,他一定會進門就把許罌拉走了,根本不會顧及體面不體面。
因為,假如自己收到那樣一條簡訊,他一定忍不了的。
所以,這就是他輸給顧星沉的地方?
終於,聚會結束了。
自始至終,顧星沉拉著許罌的手都沒放開,手心已經有薄薄的一些汗。
出了ktv,顧星沉沒說話,也不攔計程車,就拉著她走進夜晚霧氣般的微雨裡。
許罌不知道顧星沉是不是醉了,他臉很白,動作有些緩,但眼睛看起來很清醒,步履也很穩,透著股堅韌。
許罌提了一口氣,在胸口徘徊了好久,琢磨著開口喊了他名字。
可同時,後面也有人大著嗓門喊了句——
“顧星沉!”
回頭。ktv門口站著剛出來的李木一群人,辛辰喝醉了,被一個姐姐扶著,是那個姐姐喊的,樣子看起來很憤怒:
“顧星沉,你那麼好的條件幹嘛找許罌談啊!”
“你剛轉來還不知道吧,許罌在學校很浪的!和好多男孩子都談過!”
心頭罵了一聲操,許罌正要怒沖沖開口,卻聽旁邊的男孩子用淡漠到極致的聲音說:
“那又怎樣?只要她喜歡我,願意和我在一起,其它的她愛咋咋。”
心間的怒火剎那熄滅了,許罌心頭甜絲絲的,被顧星沉並不溫柔地拽著,扯進微微涼的霧氣裡。
“顧、顧星沉,你剛說真的?”
“你,你真不在意?”
“我真可以愛咋咋?”
少年走得快,許罌跟得吃力,說話也磕磕巴巴,但她沒想過住嘴,一直叭叭叭地問他。
“你剛剛,是對我表白對吧?”
“我接受你!百分百接受!”
“啊,你慢一點,我跟不上,我腿短~”
“星沉?”
“星沉!”
“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