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直怔怔出神,有一種不安。果如大爺爺所說,千機匣實為不祥之器,一旦出世必將禍亂人間。日後還是少用為好。今日事畢,我一定會完成大爺爺遺命,將此物封存!
“我說大話了,還有六個人活著,我應該道歉。”黃直淺語自言,”悽風苦雨針沒能殺死他們全部,也許是我元氣不施所致。”他看向不遠處的封忠和郭柯,問道,”封忠和郭柯,你們還活著嗎?”
郭柯前胸、右臂以及左腿各中一枚透骨針,受傷很重,嘴角溢血,倒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封忠完好地活著,半跪於地,沒有受傷,正在徐徐起立。他臉色很不好看,微微透著虛力的症狀,手裡的一對玉珠只剩下了單隻,他凝重對答:”若非我有此珠,剛剛就要命喪你手。”
“罔天珠?”
“有見識!”封忠直立挺身,面容凝重,”你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我是黃直。從囚籠裡來,到世間裡去。我想看看島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牧清聽得雲山霧罩。幾個意思?從囚籠裡來,想看島外的世界?難道他自小生活在海外的某個小島上?難道皇甫家族與世孤絕就是藏身海外孤島?
封忠說道:”黃直應該是假名。我猜你必定出身世家大族,背景深厚。像你這樣的人,我原本是不想招惹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需要牛三木和段明的投名狀,獻給青山谷的柴東進。所以,你可以走,但是你要交出牛三木和牧清。”他看著黃直,”如果我猜測不錯,悽風苦雨針只能用一次。對不對?”
“誠如你言,悽風苦雨針只能用一次。”黃直很誠實,”悽風苦雨針一次裝填512枚,我剛剛全部發射出去了。”
“你應該留一些的。”封忠說道。
“你知道的,我用不了元氣。操控不力。”
“既然如此,就是你輸了,你的結局終究逃不開一個死字。”封忠左手小拇指含入口中,一聲激越地嘯叫自口中噴薄而出,響徹整個山谷,離散的匪兵們快速集結而來,還有不少人正在從山崖頂上索降馳援而下,眨眼之間就遍佈封忠身後,”我還有四百多人。你怎麼殺?”
黃直說道:”我只是說悽風苦雨針都發射完了,但我沒說我還有其他制勝武器。”
封忠臉色再次凝重起來。”比如呢?”
黃直回答:”比如……八方雷動彈。”
“也是群攻?”
“是的。”
“比悽風苦雨針何如?”
“威力更甚!”
“你怎麼證明?”
“那你讓他們攻過來就好了。”黃直補充,”我用不了元氣,控制不住範圍,所以會死很多人。就像剛才一樣。”
封忠聞之色變。剛剛他的一陣暴怒,吃了一片悽風苦雨針,死傷兩百多人,都是他海老山的嫡系。這一次若是再次莽撞冒失,保不齊就要全軍覆滅。如何取捨,如何選擇,如何禦敵,封忠很頭疼。
郭柯重傷在身,掙扎著站起來,對封忠說道:”封大當家,我只為錢。我們虎頭山已經拿到我們想要的了,至於投名狀,我不要了,告辭。”他招呼那些虎頭山的匪兵,”兄弟們,帶上金銀,我們回山寨。什麼牛三木,什麼段明,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走。”
馳援而來的虎頭山的匪兵們看到一地死屍早已不寒而慄,根本不想摻和這趟渾水,哪還有心情去試一試八方雷動彈的勇氣,於是群情激奮,”二當家說得對,錢已到手,犯不著以身範險,我們扯呼。”“沒錯,沒錯,扯呼。”“把二當家抬上擔架,我們走,回山寨。”
虎頭山的匪兵紮了一個簡易擔架,郭柯置其上,抬起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