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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魚本來不欲作答。
她兩世為人，上輩子也不是沒有和皇室之人相處過，對皇室之中的權謀鬥爭甚至厭煩。
對於皇室當中發生的任何紛紛擾擾，沈沉魚不願多言，也更不想身陷其中。
當初和拓跋複退婚，其中也摻雜了幾分這樣的想法。
然而此時此刻，沈沉魚直面楚雲邪，看著他眼底那一抹潛藏的悲涼，竟有些動容。
沈沉魚考量著楚雲邪的身世，可以想象的到，年少時的楚雲邪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怕是和曾經的沈沉魚相比，也不遑多讓吧。
也許是惺惺相惜，又或許是此時楚雲邪神傷的模樣讓沈沉魚起了一絲憐憫之心，沈沉魚不由得開口道。
“我挺佩服你的。”
楚雲邪震驚：“你說什麼？”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他的身世，雖然可以說是皇家的辛秘，但是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為數不少的人知道他的身世和經歷。
在這些人當中，憐憫者有之，嘲諷者有之，可唯獨只有沈沉魚一人說，佩服他。
為何？饒是他如此聰明，還是有些不解。
說都說了，多說和少說似乎也沒什麼分別，沈沉魚反倒釋然了，於是繼續說道：“我很佩服你，因為我能猜想的到，以你的出身，當年的東陵帝一定以你為恥辱，甚至可以說是眼中釘肉中刺的地步。應該是恨不能出之後快，可是你就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了，這一點，我很佩服你。”
沈沉魚說的十分輕描淡寫，楚雲邪心中卻是驚濤拍岸。
她這一字一句，如同穿著繡線的針一樣，在他的心裡，一筆一筆繡出了瑰麗的色彩。
一生心事，只與你一人說，也不過是如此心情。
楚雲邪暗暗攥緊拳頭，抵擋著完全不受控制的情感沖擊，繼續鎮定說道：“繼續說下去。”
沈沉魚看了楚雲邪一眼，確認沒什麼問題，才繼續開口。
“其次，皇家所有人，都視你為恥辱，可是你依舊活成了他們都忌憚的那類人，雖說不能堵住悠悠眾口，但是，自起碼，沒人敢在你面前談論此事。我也很佩服，是你一個人，以一己之力，讓所有人閉嘴。”
楚雲邪緩緩的閉上眼睛，眼底一片酸澀。
他忽然覺得，有沈沉魚在，他的餘生或許不會再寂寞。
足足過去很長時間，楚雲邪方才睜開雙眼，再次恢複了那言笑晏晏的模樣。
“沈小姐若是這樣抬舉本王的話，本王也想說，本王更佩服沈小姐你。”
沈沉魚一愣，楚雲邪這是要和她相互吹捧一下嗎？
楚雲邪不像是這種人啊。
楚雲邪看出沈沉魚眼底的疑惑，勾唇邪魅一笑，順勢在沈沉魚的身邊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頗為輕松的說道。
“你與本王的經歷，難道不是殊途同歸嗎？你是個女兒家，卻能做到與本王不相上下，如何能讓本王不佩服？”
沈沉魚轉頭，正對上楚雲邪灼灼目光。
這一刻，彷彿在芸芸眾生當中，找到了那個知心的人。
那一天，沈沉魚和楚雲邪在畫舫內聊了許多，竟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