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嚴朝卿回來,武夷立刻迎了上去,把宋宜家派了大太太過來主持中饋,大太太請了竇昭過去說話,竇昭不理不睬,結果被宋宜春訓斥了一番的事告訴了他。『雅*文*言*情*首*發』
嚴朝卿的臉立刻沉了下去。
他問武夷:“夫人怎麼說?”
“夫人眼角都沒有掃一下大太太。”武夷眉飛色舞地道,“大太太正在花廳裡發脾氣呢!”
嚴朝卿想了想,道:“派幾個人跟著夫人,要是大太太敢對夫人無禮,你們也不用對大太太客氣。”
想當初,宋宜春要把宋墨族譜除名的時候,宋家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宋墨句話,這樣的長輩,趨炎附勢,結交了也沒有什麼用,只會在生死關頭讓自己糟心罷了。
武夷高興地去了。
嚴朝卿雖然知道竇昭身邊有別氏姐妹,可這事情有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怕竇昭吃虧,喊了夏璉過來商量:“你看要不要派幾個人守在二門?”
夏璉覺得不好:“瓜田李下,還是避些嫌的好。我看不如等明天去鏢局裡請幾個女鏢師回來,負責晚上的夜巡。”
嚴朝卿覺得這主意不錯,吩咐他:“快把這件事辦妥了。”
夏璉去了相熟的鏢局。
在花廳時發脾氣的大太太見管事媽媽們都躲了出去,反而沒了脾氣。
董氏這才敢上前勸婆婆:“這英國公府最終還是要交到三叔手裡的,您又何必做這惡人?”
宋墨在宋家排行第三。
大太太聽了欣慰地點頭微笑:“你有這點見識,也不枉我把你帶過來。”
董氏愕然。
大太太朝四周看了看。
帶來的嬤嬤機敏地守在了門口。
大太太這才低聲道:“英國公府,說到底,是屬於英國公的。你二叔父正值壯年,一時半會,這英國公府還輪不到硯堂當家作主,而我們這些人,卻是依附英國公府而生。能討了英國公的喜歡,英國公隨意賞點什麼事我們做,我們就是不想富貴也難。可若是惹得英國公心生不悅,英國公隨便給我們幾個白眼,我們的日子只怕就會舉步維艱。你們,我們敢得罪英國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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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繼續道:“這次你二叔父讓我來主持英國公府的中饋,說明白了,就是想讓我為難那竇氏。他們父子不和。已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你二叔父既然打了這主意,豈能容我不答應?否則,他肯定會懷疑我們是站在硯堂那一邊的。”說到這裡,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悵然地道,“偏偏硯堂坐小被蔣夫人教導的只認蔣家人,從來沒有把宋家的人放在心上。就像上次,你舅舅的馬車衝撞了個賣餅的,不過是英國公府一句話的事,官衙的那些衙役想討好英國公府。卻陰錯陽差地把事情報到了硯堂那裡,本來是硯堂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事。他卻旁襯著外人,讓你舅舅賠了二十兩銀子……”
董氏不由在心裡嘀咕。
既然二十兩銀子能解決的事,又何必非要把事情鬧到英國公府來?讓英國公府承了那些衙役的情不說,還落得個仗勢欺人的名聲。
她公公和婆婆什麼都好,就是要面子。
寧願出五十兩銀子打發那些衙役,也不願意拿二十兩銀子賠了那個賣餅的。
大太太哪裡知道兒媳婦在想什麼,見兒媳婦神色恭順。很是滿意,道:“有些事,你們做小輩的不知道。你二叔這個人。雖然喜歡照顧家裡人,可如果你把他惹毛了,他翻臉也是很無情的。我們家能有今天,全依仗你二叔父,他有事求我,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拒絕。可正如你所說,這英國公府儘儘早早都要交到硯堂手裡,我們和你二叔父走近了,你二叔父在世的時候,日子固然好可,可等你二叔父不在了呢?你們怎麼辦?我總不能只顧著自己不管你們吧?”
董氏心中一動,道:“孃的意思是?”
大太太朝著兒媳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這英國公府除了頤志堂,到處都是你二叔父的人。我這麼樣上蹦下跳的,也是做給那竇氏看的——你這就去竇氏那時裡,給她賠罪,說我老糊塗了,你二叔父不過是看著家裡沒有個長輩,請我過來幫著照應照應,我卻不知好歹地管起英國公府的事不,讓她不要放在心上。然後把我們家是怎麼靠著你二叔父過日子的,你二叔父的話對我們家來說比聖旨還靈……總之,怎麼樣可憐,你就怎麼樣的編排,一定要讓那竇氏動容,覺得我們是沒有了辦法。之後我繼續在這邊發脾氣,你就一心一意地討好她,就算是她罵我,你也要跟著附和幾句。你要知道,你們以後可是要靠她過日子的。”最後鄭重地問董氏,“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董氏道,“我明白孃的意思。只是這罵人……”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照我教你的行事,一準錯不了。娘也不會因為這個就責怪你的。”
董氏聽著放下心來,去了竇昭那裡。
竇昭正閒著無聊,在花花樣子。
她對董氏的印象還不錯,聽說董氏要見她,讓素心請她進來。
兩妯娌見過禮,並肩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董氏一眼就看見了散落在炕几上的花樣子,她之前從未和竇昭單獨相處過,正愁沒有話題,見狀不由得一喜,隨手拿起個花樣子,笑道:“弟妹在畫花樣子嗎?我前幾日剛得了幾個好樣子,要不要我描給你?”
妯娌之間相處,不就是這些小事嗎?
竇昭笑著應“好”,讓素心拿了紙過來給董氏畫花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