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陶容華,蔡夫人是有幾分的信心”畢竟這是怎麼都能說通的好事。
武穆侯大難臨頭,又有誰是伸出手來幫忙的,她聽說薛家二老爺薛崇義雖然人在工部卻沒替侄子說半點好話。
何況這樣的證據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到手的,就算是武穆侯,也沒有這個本事。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在武穆侯薛明睿身上,如果武穆侯能一下子將局面扭轉,揚眉吐氣不說,將來前途也是無量。
這幾日受的委屈也就不算什麼了。
這麼大的利益,陶容華想必是能想清楚。
容華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似是考慮了良久,沒有像蔡夫人想的伸手去接,臉上反而露出尷尬的表情,目光有些懦弱、膽怯,“不瞞夫人說,侯爺從來不跟我提政事”,說著低頭微微一笑,“我這次來也只是送兩件乾淨衣服,侯爺沒跟我說一句話。而且,我是不得進宮了,再見到侯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蔡夫人看著容華臉上新嫁娘小心翼翼的表情,說話的時候緊緊攥著帕子。
陶容華的意思是,她在薛家做不得主。
蔡夫人還想開口。
容華道:“就算我拿了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呢……,…壞了大事,還請夫人見諒才是。”
到了岔路口,薛家、趙家在不同的方向,去往趙家的路上還停著一輛馬車,跟車的下人正向這邊眺望,看到薛家的車來了,立即上前迎接。
車伕連忙將車停下來,錦秀敲門詢問。
聽到容華的話,蔡夫人臉色一僵,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看看容華正準備再說話,就聽到有人敲門。
“少夫人,義承侯府的馬車在前面等著。”
容華轉頭看蔡夫人,“我將夫人送回義承侯府就走了,哪裡還用勞動府裡的車馬。”
現在這個時候不論是薛家馬車將她送回趙家”還是請容華去趙家做客,都太扎眼了些。蔡夫人沉吟了一下,還是將信函收回袖子裡,笑著客氣道:“這樣的天氣怎麼好讓你送我”,說著眼梢一翹,“我還想請你去府裡坐坐呢,你姐姐病成這樣,你們姐妹應該見見才先”
容華眉宇一蹙,目光沉下來,“等這幾日過去,我定會去看姐姐,只是今天,家裡還等著我報信呢!”
話說成這樣讓人一點挑不出毛病來。要麼是薛家真的規矩多,要麼就是陶容華心裡太有思量。
本來就是要陶容華心甘情願地接過去,才能想辦法將東西送給薛明睿,現在陶容華已經拒絕,她又不能硬將東西留下。抬起頭看到陶容華和陶淑華幾分相像的眉眼,不由地想到淑華的好來,淑華總是很容易就順著她的意思辦事。
同是陶家女兒,性格卻是這樣的不同。
蔡夫人收回思緒,笑了笑”“改日我去拜訪薛老夫人。”
容華點點頭,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容華將蔡夫人送下了馬車。
等到趙家馬車走了,容華才淡淡地吩咐,“走吧!”
容華看著外面的雨。
她這一趟雖然不容易,但總歸是挺下來了。
皇太后那邊態度不明,不知道到底是中立還是為皇貴妃說話,蔡夫人在馬車裡送上那份大禮,聽起來是為薛家著想,可是卻想要藉著薛明睿的手重傷莊親王,如果她拿了那信封裡的東西,無論送不送去給薛明睿”都走向責妃派靠攏,劃派別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皇上一日不立儲,不論是皇貴妃蔡家還是莊親王,就要不停地鬥下去,皇上立了其中一人的鱗位,另一個也不見得會死心,少不得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就像當年的宣王和皇上。
大家都在揣摩聖意,希望能選對正確的一方。
卻只有一個正確答案,錯了的就要付出代價。
馬車到了薛府”春堯已經在門口等著,見了容華這才鬆了口氣,“老夫人說,讓少夫人換了衣服,休息一會兒再到她屋裡去呢。”
容華點點頭,進屋換了衣服,又喝了一碗薑湯便往老夫人屋子裡去。
進了院子,香玉、雪玉前者撐傘後者打簾。
容華人剛到,就聽見傳來薛二太太的聲音,“可算是回來了。”
老大人也讓人攙扶著站起身”看到容華便問,“怎麼樣?”
容華輕輕頜首,“東西都送去了。”
瞧著那平靜的眉眼,老夫人心裡一亮放下心來。
容華這才發現薛崇義也坐在屋子裡等訊息。
薛崇義濃黑的眉毛微微皺起,放下手要的茶碗,“宮裡的情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