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做的,你想怎樣,好好幹你的活,如果再磨嘰這些沒用的,就給我……滾!”最後一個字,氣勢如龍。
李老擰緊了眉頭,頗為不耐煩。本來幹幹淨淨的經樓現在也要變得烏煙瘴氣了……
那弟子愣了一會兒,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不過他立刻垂首低眉,並一連串答應,“是是是……”
等兩人走過,男弟子轉身望向他們的背影露出了冷笑,臉上的桀驁與剛剛的唯唯諾諾判若兩人,“老東西,你神氣不了多久了!”
……
……
東海之濱
罕有人跡的深山老林中升起了一縷炊煙,他們架起了篝火。
秦澤卿本來習慣性的就想用那把紅劍來燒烤,等拿出來了才發現未來老婆就在旁邊,於是立刻視若珍寶的捧在手心,準備說一些肉麻至極、足夠感人至深的話,增進感情,沒想到……
“我的赤影原來一直被你這麼用,我說上次看的時候,怎麼滿是腥氣,原以為是用它殺敵了,原來是拿來燒烤了啊……”姜可蘭撇了眼自己以前的佩劍,語氣溫柔的說道,兩隻眼睛盯著秦澤卿的耳朵,手指連動。
“媳婦你聽我解釋……別掐,別掐啊,大師在旁邊看著呢,多那啥……”
“阿彌陀佛~”髒和尚大師宣了聲佛號,秀了下存在感。
但姜可蘭壓根沒拿他當回事,繼續掐著,邊掐邊罵,“什麼大師!哼,就是個不忌酒肉的老和尚。”此言一出,大師又一次尷尬了。
其實一開始見到這位自稱“了塵”的和尚的時候,姜可蘭也是禮敬有加,畢竟高人都是扮相不俗的。可後來發現,這家夥不但不忌酒肉,肚子裡也沒什麼經學謁語,騙人的幹貨都不存點就想出來混?只是成天喊著跟秦澤卿有緣有緣的,惹人煩。
最主要的可能還是潛意識裡怕秦澤卿哪天想不開突然入了禪宗,學一肚子的阿彌陀佛……想想就後怕。秦澤卿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他是知道此人的本事的,不說別的,僅僅出宗後這家夥三番兩次的能找到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
東陵境域廣袤,宗門林立,世家橫行,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還有就是【十三浮屠】能夠成功領悟,此人佔了很大比重。所以對於這個老和尚,他是能忍就忍。
老和尚倒也識趣,很少說些別的,來了就是找吃的,吃完了抹嘴就走,一點不囉嗦。
老和尚自己拿著一根木棍,上面插著滄鯊的魚翅肉片燒烤著,看著金黃流油的肉,聞著肉香,涎水流了下來,趕忙用髒袈裟擦擦嘴。
秦澤卿揉著耳朵,看到這一幕,頓時違和無比,鄙視的看了老和尚一眼,“我說了塵大師,你這高人行裝,去西玄的話絕對比東陵好混很多,怎麼不去啊,難道嫌遠啊,苦行不是你們的傳統嗎?你這樣可不行啊。”
老和尚搖搖頭,“老衲不是說了嗎,我是來找有緣人的,到時候一起回去。”
他說的是“回”。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是不會出家的。”十幾次的老腔老調,秦澤卿也有點不耐煩了。
沒想到老和尚聽完也很吃驚,“誰說有緣人就要出家了?”他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又一次認真勸道,“倘若施主肯跟老衲回寺,憑施主悟性,輔七寶池煅身,只要三年時間,甚至可能更短,【梵天金身】便可大成,修成禪門神通。施主武功大進,也可了我禪門心願。”
秦澤卿和姜可蘭對視一眼,方才慢慢問道,“【梵天金身】對你們很重要?你好像也很瞭解【十三浮屠】,可為什麼這兩部偏向禪宗的武學會留在天道宗?”
老和尚不答,大快朵頤的吃完魚翅,抬頭望望天色,“老衲該啟程了。”
說完,如同清風拂柳,直接消失不見。
石墩還在,但突兀的空無一人。
仿若不曾來過一樣。
姜可蘭美眸中盡是驚訝,“沒想到,他還真是高人……”
秦澤卿看著他原本站的方位,神色平靜。狠狠用牙撕下來一塊胸脯肉,含糊不清的說道,“都說了人家是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