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夜,阿來步履從容地走進了幽血殿。
紅通通的燈焰,將殿中映的一片赤紅壓抑,一陣一陣的撲鼻腥氣,讓阿來不禁眉頭微皺。
兩列一身血色甲衣的魔將,手中的血刀高高地斜舉著,形成的刀網就懸在阿來等人腦袋上方不遠處。
大殿深處晦暗不清,股股極為陰冷兇邪的氣息,不停地從阿來等人身上掃過。
無視頭頂上的刀網,忍受著刺鼻的血腥,阿來一步一步地走著。
流白離緊隨其後,腳下有些微微抖動,這座她曾經視為最高榮譽的宮殿,在此被魔君接見,也是她曾經最引以為傲的事情,此番再度重臨,她卻是已經站到了魔君的對立面。
不管此次再走入這座宮殿是怎樣的結局,她心中都無悔,除了相信她前面的那個男人以外,此刻她心中滿滿的都是對那個男人的愛,所以在那個男人提出要來魔界,要來這大滅玄宮的時候,雖然她心中是一萬份的抗拒,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帶他來了。
那股曾經讓她恐懼到心中發慌的冰涼陰邪的氣息,此番再次及體,她忽然覺得沒那麼怕了。
而更讓她心中安寧下來的是,那不知何時從前面伸過來的手,溫暖的大手緊緊地牽住了自己已經完全冰涼的小手,在她心中注入了無限的勇氣。
阿來終是停下了腳步,骨椅之上,紫黑魔氣之中,那個毫無血色,毫無生氣,一臉蒼白的面容,終於清晰在望。
和阿來一樣,陰玄魔君此刻也再注視著他。
與夏家中堂上那幅仙人畫像一樣的面容,阿來無比確定,眼前的陰玄魔君,曾經是夏家先祖,夏謫謄無疑,只是現今,曾經的地仙之首,你到底是變成了怎樣的存在?
死氣是沒仙崖下的死氣,除了全身縈繞的死氣以外,阿來竟從陰玄魔君身上感受到了域外兇獸的兇邪之氣,而且那是屬於域外領主殘魂的兇邪之氣,與自己在地府中吞噬的那絲殘魂一樣的兇邪之氣。
“陰玄魔君,我們終於見面了。你說我該稱呼你為夏家先祖夏謫謄好呢?還是稱呼你域外領主慝丂暜更合適?但不管你是誰,我們倒都挺有緣,沒仙崖下你剛出世我就見過,崖下夏謫謄的屍骸是我葬的,地府中慝丂暜的一絲殘魂是我吞噬的,而陰玄魔君你,我也必須得滅了,因為你,除了是殺害我爺爺的始作俑者以外,你身懷慝丂暜的殘魂,你就不得不死。”
阿來直視著陰玄魔君,目光中沒有一絲閃躲。
“哈哈哈哈……,年輕人,這麼說來,你全部都知道了,除了你敢站在這兒直面本君的膽氣以外,你能一眼看穿本君,才是最令本君驚訝的。”
陰冷沙啞與溫暖和煦,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從陰玄魔君口中吐出。
話音仍在空中飄蕩之際,阿來靈墟之中,吾情天希自行飛了出來,飛到陰玄魔君頭頂上空盤旋了一圈,又飛回到阿來頭頂上空,殤簫絕唱奏起,只是今日的簫聲,阿來怎麼聽都覺得與往日不一樣,因為簫聲是顫抖的。
“該死的小子!果真是你,奪了本君的斷念,拖到現在,今日這筆賬本君該與你好好算上一算了。”
聽到簫音,陰玄魔君目射寒光,陰冷沙啞的聲音爆吼而出。
“呵呵,夏謫謄,你我之間的賬多了,是該一筆一筆好好算一算了,那我們就先從你口中的斷念開始算起吧!”
阿來朝空中的吾情天希一招手,吾情天希順從地飛回到了阿來的靈墟之中。
“該死!把本君的斷念交出來。”
紫黑魔氣一陣劇烈翻湧,任誰都能看出此刻陰玄魔君的怒火。
“哈哈,夏謫謄,彆著急,聽我慢慢說完你再決定還要不要討回。第一,沒仙崖下,是我把你的屍骨葬了,這簫還有殤簫絕唱的簫譜我就是那時候得的,它們都是我厚葬你的報酬;第二,地府中,我見過曉兒,這簫歸我也是經過曉兒同意的,曉兒告訴我它叫碧鳶,曉兒還讓我善待它,怎麼,你連曉兒的話都不聽了嗎?”
阿來打個哈哈,故作輕鬆,一口一個曉兒的,其實他在試探。
“給本君住口!曉兒不是你能叫的!好,既然曉兒答應過你,那斷念本君可以送給你,你快告訴本君,曉兒到底給本君留了什麼話?還有,曉兒現在究竟怎樣了?”
紫黑的魔氣炸出一團勁風,將大殿內血色的燈焰吹得一陣明滅不定。
“夢蝶留給你的話,我肯定是要轉告的,但你不會不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吧?目的沒達到之前,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你?”
無視炸裂的魔氣,阿來翻了個白眼。
“哼!自作聰明的小子,知不知道,你們進入這座大殿的那一刻,你們所有人的命就全在本君手中握著,不想死的那麼快的話,就立馬告訴本君,本君的耐性可是很有限的。”
極力壓抑著胸中的怒火,陰玄魔君冷哼道。
“哈哈,夏謫謄,你也不用恐嚇我,我阿來也不是嚇大的,你耐性有限,我耐性可是好的很,若想知道夢蝶到底說了什麼,你最好給我收起這副嘴臉,不然你還是會抱憾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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