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座巨大的城池,橫亙在了阿來的眼前,嫋嫋青霧中,通黑的城牆駐立,大開的城門,彷彿兇獸的巨口,在等著將眾人吞噬。
高高的城門樓上,魔氣鼓盪,一眾魔兵魔將挺立,此刻俱都仰首,目光將懸停在矮空的金翅大鵬鎖定。
為免金翅大鵬再被攻擊,阿來索性率先操控著金翅大鵬,降落到了城門樓前。
該來的永遠也逃不掉,如果真的還是要一路打過去的話,那倒不如讓它來的更早一些。
一眾人從金翅大鵬中走出,阿來將金翅大鵬收了,這才抬眼朝著城門樓上看去。
不一會的功夫,城中遠處一陣魔煙翻湧,城門樓上,頃刻間多了一魔。
與漆黑的魔煙不同的是,此魔竟身著一襲白衫,將她那小麥色的膚色映襯得更顯暗沉,一頭烏髮扎得高高朝天翹起,劍眉杏眼,瓏鼻豔唇,一身婀娜在白衫下若隱若現,除了黑點以外,倒也端的是一名標緻美豔的女子。
阿來在打量著這名魔頭之時,這名魔頭也正目光如箭地盯住了流白離,眼中閃著噬人的兇芒。
“流大統領!真是好久未見了啊!你這乍一回來,委實好大的威風啊!”
女魔紅唇輕啟,從牙縫中生擠出了幾字。
“星素城主,別來無恙!”
無顧女魔那滔天的恨意,流白離面容平淡地回了一句。
“叛徒!如果不是魔君有命的話,我星素非得在這無歡城門之前把你生撕了,以慰我陌殤哥哥在天之靈!”
女魔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按下心中湧起的怒火,方才再次出言說道。
聽到女魔的話語,看著女魔的神情,阿來笑了。
答案已經有了,那就是他們不用一座城一座城的打到大滅玄宮去了,如果阿來猜得不錯的話,魔君的命令應該是一路對他們放行,沿途誰也不可橫加阻攔,對於陰玄魔君的這種反應,阿來心中將那一萬名孩童救出的勝算又大了不少,曉兒,也就是夢蝶,雖然時過境遷了那麼多年,在夏謫謄心中的分量依然可見一斑。
情之一事,有時一眼便做千古,阿來,賭贏了。
“阿丫?看這無雙城主對你這般恨意,再聽其言語,難不成她與那覬覦城城主陌殤是情侶不成?”
心情已經完全放鬆,阿來沒來由得隨口問了一句。
“若說她暗暗愛慕那陌殤倒是可能,但他倆的關係絕不可能會是情侶。”
流白離輕輕搖了搖頭。
“噢?阿丫你為何如此肯定?原來你與他倆俱都熟識嗎?”
阿來不解,又追問了一句。
“不熟,也就是點頭之交,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魔君有令,城主之間,不可滋生私情,否則按律當誅!”
流白離看著城門樓上的星素,竟覺得她有些可憐,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原本早已異常冷硬的心,對毫不相干之人,竟也變軟了呢?
“那為了心中摯愛,放棄一城之主的位子,有那麼難嗎?”
阿來想當然地再問。
“呵呵,哥哥,凡事要都如你想得那般就全簡單多了,先不說誰的城主之位不是拿命搏來的,就算是心中能放下,你以為是自己想放就能放的嗎?魔君有令,一旦坐上城主之位,卸任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在生死臺上,不然按推諉責任論處,下場仍然逃不出一個死字。”
流白離清淺一笑,以往條條例例她都覺得理應如此的規令,今日她才發現,竟然是那麼荒唐可笑!
“哼!陰玄老兒,真是個變態!”
阿來搖頭舉步,率先朝著無雙城中邁去。
“哥哥!你不是迷障了吧?既然已經知道沿途不會再阻攔我等,那我們還不盡快趕往大滅玄宮去救那一萬名孩童?你往城中走又是何故?”
流白離詫異地凝視著阿來,定身在了原地。
“哈哈,阿丫!正是因為知道,在我們抵達大滅玄宮之前,那一萬名孩童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我才要入城啊!連日的舟車勞頓,你們跟著我太辛苦了,再說,如此美麗的魔界,來都來了,你不得帶我們好好地遊覽一番,至於那陰玄老兒,就讓他且等著去吧!”
阿來回頭,莞爾一笑。
明瞭了阿來的意思,在阿來笑容的帶動下,流白離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此前一直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這個混蛋,打蛇隨棍上,還真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
抬腳跟上,流白離在心間暗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