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情理之中府官殞命;意料之外賈母談生
黛玉眾姐妹安排妥帖,寶玉香菱兩個才回園子,香菱說了幾句,認為自己出手不夠果決。寶玉好言開解,又道,“好好的,老太太怎麼想起進園子呢?”
香菱道,“老太太說要去櫳翠庵焚香,求神佛保佑消除天禍。太太帶著大傢伙勸了一回,只說院子裡擺放香案也是一樣的,老太太不依,大傢伙只得陪著。”
寶玉道,“焦大爺又是怎麼過來的?”
香菱道,“進了園子,我見茗煙帶人巡視,便說了話,等老太太焚香出來,又過來了些人。後來我察覺樹叢中不妥,嚷起來,焦大爺才帶了不少人趕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寶玉點點頭,心裡想賈母真的是為了焚香嗎?還是為了看什麼人去。說著話,二人進園子,見挑雲帶人迎了上來,“二爺可算進來了!”
“快說,什麼事?”見挑雲迎在園子口,寶玉心知有事。
挑雲道,“茗煙哥哥說,那人怕是不成了。吩咐我來請二爺,可又怕走差了路。”
“帶路,咱們過去看看。”挑雲引著往園門口南邊的三間小花廳而去。這處當日是元春回來時,執事太監們用的。遠遠便見茗煙站在輔仁諭德牌匾之下翹首張望。一見寶玉疾步上來,低聲道,“那人不成了!我們只是轉了個身的功夫,便不成了!”寶玉點點頭,命香菱外面等著,自己走了進去。
花廳裡,焦大的臉色不大好看,見寶玉進來,嘆了口氣,“人家說了,自己還不服氣,這會子看看,真的是不中用了。”
“還至於了?說的像多大事兒似的!”寶玉說著,看向還算鎮靜的包勇,問道,“到底怎麼樣了?”
包勇道,“捉了人,捆的倒也嚴實,誰想到把人抬了這來,不想沒一會子,就斷了氣呢。”
寶玉道,“我來看看,還真出了怪事了。”包勇忙引著寶玉去了角落上,寶玉下身仔細看了一回,“卻是怪了,好好的,怎麼就沒氣兒了呢?”
“看著傷勢不重的,抬的時候力道也好,放了這裡倒也精神,只是一眨眼,便這般了!”焦大說著話,又嘆了一回。
“看來是他的壽祿到了,又或是壞事做的太也多了。即是這樣,也只能由著他了!”寶玉說著搖搖頭,“只是他這裡倒是痛快了,咱們如何撕絡呢?總不好放了這罷?”
包勇道,“還是處理掉的好。”
寶玉道,“說的很是了。好了,我也乏了,這事兒便由你和焦大爺看著辦吧!記得厚葬,這個是可是我答應的,咱們不能出爾反爾。”包勇忙躬身領命。寶玉往外走去,邊走還唸叨,“原本還想問出些個東西出來呢,誰想不給個機會。”
說著話,寶玉到了外面,焦大和寶玉都送了出來。“你老有事兒?”看著焦大欲言又止,寶玉問了句。
焦大想了回道,“方才二爺說的薛家大爺的事,可當真?”
寶玉笑道,“這個還可以有假的?”
“論理我不該說話的,可不說偏偏又忍不住。”焦大說著嘆了口氣,“咱們家已經這樣了,薛家的事,二爺還是放放的好。眼下咱們沒那個力量的。”
“話說的倒是不錯的,只是你們不知這裡面的原由。”寶玉見包勇焦大都很上心,便繼續道,“說起來也是咱們造化的,薛大哥的事情出來了,我心裡覺得怪異,別看薛大哥生的壯實,可力道卻是有限,哪裡會一下把人打死了?心裡想著,便求了朋友幫忙,過去看一回屍證,哪成想,在囟門處,居然有兩道痕跡,可薛大哥明明說只打了一下,後來又發現那縣官案子審的很是拖沓,不像是為了伸冤,倒像是吊著咱們,這樣才看出不好了。可巧事情又在舅舅上來的關鍵時候,我哪裡還會不起疑呢。想來是有人藉著薛大哥,牽連舅舅進去的。方才之所以那樣說話,也是想看看屋裡的哪那位,知道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