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第四碗藥的配方,華容又熬了一副藥,預備等男子醒來接著喂。可是等了兩個時辰了,那人還是緊閉著雙眼,細看下,那眼睫毛還在顫。
“師傅,你說他是不是在做噩夢?”華容託著下巴道。
白果湊近一看,嘴角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想來似的,總不至於是怕喝藥才裝睡。”
華容撇嘴,原來那廝在裝睡。
“哎,你要是醒了就別睡了,趕緊起來把藥喝了,還要再喝兩副你這毒才能徹底解了。”她向著床上那人道,“你若是不自己醒來,我可要灌藥了。到時候要是嗆著,可怪不得我了。”
果然,那人睫毛又顫了顫,這才睜開了眼睛。此時天已經大亮了,面前站著的女子嬌俏靈動,只是眉宇間帶著挑釁。
“我喝。”他無奈道。
華容將滿滿的一碗藥顫巍巍地遞給他,那人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同這碗藥一同嚥了下去。
已經不似早間虛弱了,看來氣色好了不少。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傷成這樣?”她問道。雖說救了人,也該知道救了什麼人。
男子道:“在下彭乘。被人追殺。”
華容“哦”了聲,倒是言簡意賅,“為何被追殺?”
彭乘面露難色:“姑娘,你救了我,我自是感激不盡。只是,被追殺這事,其中確有難處,不便相告,請姑娘見諒。”
見這姑娘並未見諒,彭乘只好沉默不語。
“你為何不現編一個理由?”
“啊?”彭乘一愣,竟不知還有這種操作。
華容笑道:“不過玩笑而已。相遇就是緣,你為何這麼多家藥鋪不找,偏偏來到我們得閒藥鋪?”
彭乘臉上尷尬,他若是知道被試了這麼多遍藥,碰上這麼一對現場教學的師徒,他是決計不願進來的。
但是,他不能這麼說。
“我受傷無力,這個時間,就你們藥鋪透著燈光,所以我就來了。”這也是實情,不存在撒謊,最多隻是隱瞞。
華容點頭,又笑道:“所以你是被這一束光指引來的。”
“呃,算是吧。”
華容將碗接過,頓了頓,又道:“這次不收你錢,你記著以後不要恩將仇報就行了。”
彭乘的錢袋早已不知所蹤了,道:“姑娘說笑了。救命之恩大過天,怎可恩將仇報?若以後有機會必定相報。”
“說笑而已,調節調節尷尬的氣氛。”伸了伸懶腰,有些累了,將碗遞給白果:“師傅,我去歇一會,你給他換藥。”
白果正打著盹,聽她喊自己,不悅道:“他可是你的病人,自然你自己換藥。”
“他是男的啊!”華容喊道。
白果抬了抬眼皮道:“剛才誰說的,病人不分男女,你為刀俎,他為魚肉。”
“我說的,怎麼樣?那時他不能動,我自然要給他換藥。現在他醒了,自然要避避嫌。”她理直氣壯道,見白果仍不買賬,又道:“師傅,我最敬愛的師傅,就勞煩您了啊。您知道蘇易南那麼喜歡拈酸吃醋,我得注意注意。”
白果哼了一聲,不情願地站起身。
正在此時,從外走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