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斗酒恣歡謔,一會一陣叫好聲,聽得江牡丹心癢難耐,不由得往窗邊湊湊。見她將長髮往後一甩,華容連忙拉住她,“你要做什麼?”
江牡丹干笑道:“容寶,酒癮犯了,我想下去喝酒。”
“怎麼,這裡沒有酒嗎?”華容故意皺眉道。
江牡丹賠笑道:“有是有,可是沒有氣氛。你們都不喝酒,若我一人喝,多沒意思。”
她說得倒是在理,華容本想陪她盡興,又想到蘇易南交代過,若他不在身邊,不許喝酒,因而便打消了那個念頭。再者而言揚兒、宜兒都在,自己若喝得醉醺醺回家,免不了又是一頓批。
她總覺得自從與他爹碰面多了之後,她爹就真的開始囉嗦了,不論什麼事都能長篇大論,她開始懷疑,這左相是不是終日太閒了。她也曾向何柔柔抱怨過,但是收穫到的是個若有所思的笑容和發人深省的一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女,女肖父,這才是親生的。”
“牡丹姐,剛才人家於公子才表達對你的傾慕,你如此下去斗酒,萬一嚇跑了他可怎麼好?”何柔柔故意逗江牡丹。
“嚇跑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買賣不成仁義在,那於遊倒也挺有意思,做兄弟不錯。”她倒是瀟灑,頗有江湖豪氣。可她從來不想想,人家願意找她做兄弟嗎?
“容寶?要不你同我一起下去?”江牡丹又有了個主意,畢竟兩人一起總好過一人,她那長兄如父的哥哥也會留些情面。
華容不要,她要照顧弟妹。況且,她也不認識那些人,畢竟是江樺找來給他妹妹選婿的,自己下去未免喧賓奪主了。
奈何江牡丹執意如此,她那人來瘋的性子又發作了,華容只好請何柔柔與楊怡珺照顧華揚、華宜兄妹倆,被她連拖帶拽下去了。
“牡丹姐,真是粗魯啊。”何柔柔望著她們的身影不由得搖頭。
楊怡珺笑笑:“我倒是羨慕她的性子。名門貴女在京都遍地都是,又有幾個能像她那樣披甲上陣?活得那麼張揚、灑脫!”
聽她一席話,何柔柔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方說道:“牡丹姐確實是京城獨一的存在。不過我最羨慕的還是容兒,貴氣、才氣、靈氣、膽氣、傲氣她都有。她從不被禮教束縛,她就像一朵自由自在的玫瑰,恣意、燦爛地綻放。”
旁邊的女子笑了,“我曾以為,以她的身份,必定會去爭一爭太子妃之位,想要成為冀國未來最尊貴的女子……”
何柔柔搖頭:“她不會。”
“你竟如此瞭解她?”
何柔柔微微一笑:“人最缺什麼,才會去爭取什麼。她什麼都有,又怎麼會放棄對她傾心相待的蘇公子去追尋一個無謂的位子呢?
楊怡珺點頭,輕聲道:“你說得是。現在想想,有時真是命中註定。柔柔,為我們不久的將來也遇到一個對我們真心相待的男子飲此一杯吧?”
話音落,二人皆舉杯:“以茶代酒。”
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待華容與江牡丹到了樓下,徐俊兄妹已然不在了,想來面上無光便先走了。
“哥,我與容兒來看你們鬥詩,不介意吧?”江牡丹笑著說道,眼睛卻不自覺地往酒瓶上瞄。
她哥豈會不瞭解她的意思,只是這兒都是男子,還有給她相親的物件,若是喝多了發起酒瘋來可怎麼好?再把他們打一頓,以後可就沒那麼好約了。
因而頻頻使眼色,她卻以為他在與她玩笑,直接坐了下來。
華容故裝不知,便挨著她坐下了。
江樺也不好說什麼,便讓出自己的位子給於遊,讓他們有接觸的機會。自己則坐到華容旁邊,美其名曰是怕華容與陌生人同坐尷尬。
“哥,心思端正些。”江牡丹哼了聲,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