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抑揚頓挫地說著,覺得自帶一種俠者風範,不過此時肚子不爭氣地叫了,破壞了她剛剛建立起來的正義凜然的氣氛。
尷尬地低頭揉揉肚子,從冀清歌手中一把奪下筷子,扔了一句:“我餓了,不奉陪了。要吵架,等我吃飽了再說。”
“華容,你膽敢對本公主無禮......”冀清歌眉頭一簇,奈何沒人搭理她。
華容扒了一口飯,嚥了下去,方抬頭道:“是你先無禮的,我這不過是禮尚往來。再者,這裡不是你的地方,這是三皇子府,就算對你無禮又能如何?”
“可我是公主!”冀清歌大喊道,強調她公主的身份。
“是,我沒說你不是公主。我也不聾,聽得到清之叫你四姐姐,也聽得到你叫清陽哥哥,你肯定是公主啊!“
她喝了口水,頭也沒抬,又夾了塊菜。
“可是公主又如何,就與別人不一樣嗎?誰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不是我說你,你瞧瞧人家六公主,那是一個端莊溫柔、氣質高雅,一朵空谷幽蘭般;你再看看你,潑辣蠻橫、無理取鬧,毫無美感可言。我就真想不通,同樣是生活在一個皇宮的兩姐妹,這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冀清之拉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口下留情,奈何華小姐根本不給面子。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人若欺負上門了,那是斷斷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
“華容,你好歹是丞相嫡女,你自己的言行又像一個名門淑女嗎?”冀清歌反唇相譏。
華容道:“我從未標榜自己是名門淑女,再者,名門淑女有很多種,我就是你沒見識過的一種。“
頓了頓,又瞥了她一眼:“不過退一步說,你做公主的都不在乎言行,我想那麼多做什麼?
冀清陽本來已經怒了,但見華容根本用不著他幫忙,僅憑一己之力就讓冀清歌氣急敗壞,自覺好笑。聽她連珠炮般、語不帶歇地罵他拿一貫不可一世的妹妹,心中實在是舒暢,礙於一個已經快哭了,只好屏住笑。
華容又扒了一口飯,“你家廚子做的紅燒魚不錯。”
冀清陽反應過來這話是向著他說的,趕緊答道:“那你多吃些。”邊說邊給他又夾了些。
“哥,你怎麼這麼縱然她?”自己被罵了沒有一句安慰,反倒去照顧那個罵她的人。這是她哥嗎?
冀清陽淡淡道:“容兒說得沒錯,你這脾氣太刁蠻了。”
華容見他只是夾菜到她碗中,便問道:“你怎麼不吃?”
“不想吃。”他又是一笑。
不想吃,不想吃,都不知道真的假的。
她放下筷子,站起了身。
“怎麼了?”他詫異道。
“差不多了,活過來了。”瞧他那沒有神采的臉,又問道:“你不會一日都沒吃飯吧?”
他不說話,算是預設了。
“唉。”她微皺眉頭,嘆了口氣,轉頭就走,見冀清歌擋在面前對她怒目而視,她直接推開:“麻煩讓讓。”
“容兒,你去哪兒?”冀清陽跟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注意下影響,免得你妹妹又說我不知羞恥。”她拿下他的胳膊,白了冀清歌一眼。
又見他神色黯然,想來觸碰到了他敏感的神經,便喊了聲:“清陽哥哥。”
冀清陽抬頭,“嗯,怎麼了?”
“你又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沒生氣,也不是要走。”她有些無奈,軟言說著。
“那你......”
“你沒吃飯就喝藥,對胃不好。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做好了我陪你一起吃,好不好?”她語氣溫柔,眼神關切,讓冀清陽心中一暖,不由得點頭道:“好。”
“那你喜歡吃什麼?”華容問。
冀清之連忙上前道:“只要你做的,三哥都喜歡吃。是不是三哥?”
冀清陽少見地摸摸她的頭髮,眼神帶笑,這讓她頓時受寵若驚。三哥一貫不苟言笑,何時如此溫柔對待自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