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最高等級的待遇,選單下去,謝二少上來;謝二少下去,菜就來了。
“天日漸冷了,喝些魚湯。”華容給他盛了滿滿一碗濃白的湯,“慢點喝,有些燙。”
蘇易南笑眯眯接過來,嚐了一口,立刻讚道:“這魚湯果然鮮。”
“那可不?不過這廚子的手藝欠點火候,鮮味還不太足。哪天我親自做給你喝。”說著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慢慢喝著。
“是為我洗手作羹湯嗎?”他逗她,反被白了一眼:“怎麼?洗手作羹湯是女子的義務嗎?蘇公子的思想最深處,可是很封建啊!”
“封建?是什麼意思?”他詫異道。
“就是說你的思想很是老舊。廚房不是女子的專屬陣地,我們也可以有追求,有抱負。蘇公子,您可明白了?”
蘇易南撓撓頭道:“我明白,可是至少在冀國,很難實施。”
她知道他說得是真的,因而也不深入探討。又夾了些生煎包給他,這也是她給謝二少想出來的新點心,蘇易南吃得不亦樂乎。
“你慢些,這包子裡有湯汁。”話音剛落,蘇易南的袖子上就被濺上了,華容趕緊拿出絹帕給他擦拭,邊擦邊嘮叨。
他心中一暖:“容容,你這樣子特別像我娘,我小的時候她也是這樣。”
得,這是說她老嗎?
“可見你小時候有多不省心。”她沒好氣地說道,不過說歸說,還是很負責地給他清理。
“這麼多好菜,可餓死我了。”正當蘇易南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時,一個人忽然跳到了他們的桌旁,徑自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吃,直接把二人看傻了。
“喂,您哪位?”華容頓時不悅,這怎麼還來個自來熟,那人年紀看著不小,只顧低著頭吃。
那人不理他,快速盛了一碗湯,邊喝邊叫燙,但是一碗還是很快就下肚了,又連聲道“好喝”。
蘇易南也看傻了,他原以為是華容的朋友,見她那越發蹙在一起的眉,便知不是。可是他大量了許久,也沒發現記憶中認識這貨。
“我說,您要不要停停?是走錯地方了吧?”他放下筷子問道。
那人沒理他,仍舊大快朵頤。
“這老頭子真是的,像餓死鬼似的。算了,哥,讓他吃吧,想來要不就是失獨老人,要不就是子女不孝,這才落到這地步。”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雙手環抱於胸前,斜靠著椅子看著那人。
那人一聽,不吃了,居然哼了一聲。
“你說得對,不過不是子女不孝,而是徒兒不孝。”他沉聲道,聽著氣性還不小。
華容撓撓頭,不由得生出了一種同情,將菜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不是我說你,你這收徒的眼光也太差了,那種徒弟就不該要。不過既然收了,他敢不孝,你就該刨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好好教訓幾頓。我跟你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句話永遠不過時。哥,你說是吧?”
蘇易南雖然不敢苟同,但是也沒否認。
那人將筷子一放,“蹭”一下站了起來,指著華容道:“小徒兒,你說為師要怎麼教訓你?”
聽到這一聲“小徒兒”,華容一下子愣了,待看清那人的面貌,她瞠目結舌:“白、白果果,你怎麼來了?”
“白果果,白果果,連聲師傅都不喊,你果然是夠不孝的。”白果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自己辛辛苦苦從大盈到這裡,就換得這聲“白果果”。
“為師救了你的心上人,你就這麼報答的?吃你一頓飯還要聽你囉嗦,不過你囉嗦得對,你這種不孝徒兒是要教訓!”說罷拿起筷子,裝腔作勢要往她頭上敲,被華容趕緊拿了下來,臉上已然綻出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