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書房。
容煊徑自走上正位,眼神凜冽。
“跪下!”他喝道。
華容剛坐下,被他一嚇,趕緊站了起身,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只聽一個悶聲,蘇言已經利落地跪在了下首。
華容捂臉,不忍直視。這是她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蘇伯伯嗎?今日已經跪了幾次了,那膝蓋受得了嗎?
容煊見狀,略一詫異,伸手指著他,口中罵罵咧咧道:“你個小王八蛋,我讓你跪了嗎?跪得這麼幹脆,你還有別的事瞞著老夫嗎?”
蘇言一懵,連連搖頭,這才意識到還有一個華疏,跪早了。
輕輕咳嗽了聲,剛要站起來,老頭髮話了:“反正也沒做過什麼有功之事,無功就是有過,那你就跪著吧。”
“哎。”
華疏也立即跪了下來:“小婿……”
容煊打斷:“老夫沒有這個福分,能有尚書大人這麼個貴婿。”
華疏聞言,立即汗如雨下,俯身磕頭道:“小婿有眼無珠,負了夫人,請太師看在寧兒的份上,就認了小婿吧。”
容煊眉一橫,立時怒道:“你還有臉提寧兒?若不是你當初意圖攀附權貴舍了寧兒,她又怎會鬱鬱而終?華疏,你讓老夫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說老夫要怎麼對你?”
華疏縱然跪著,腿也不自覺發抖,事到如今,強行辯解是不行的,只得說道:“太師要如何責罰,小婿自當領受,絕不敢有怨言。是小婿的錯,自當受罰。”
華容想求情,被容立眼神制止,只好閉上了嘴巴。
想來跪著的都是她的長輩,她在場反而拘束,便想離開為好。容煊反而示意她坐下,她便依言。
“容立,你說該如何罰?”
容立道:“華疏見異思遷,令寧兒小姐抱恨終生,對於負心人,一刀殺了便是。”
一刀殺了……
華疏臉色蒼白,他縱然害怕,卻也不相信容煊敢殺他一個朝廷重臣。
容立看出他的心思,並不在意,只是問道:“華大人莫不是懷疑老夫不敢?”
華疏連聲道:“不敢。”
“你說老夫不敢?”容立並無好脾氣,聽他一說,當下便拔出了劍。
華疏一介文臣,哪裡見過如此架勢,當即改口道:“容將軍誤會了,下官是說自己不敢,哪裡敢質疑容將軍?”
華容連忙把容立的劍收起來,讓他消消氣。
給她面子,劍,是放下了。
“華大人,老夫雖是個粗人,不懂多少官場道理,對於朝廷律法也不甚熟悉。但是,老夫征戰沙場多年,免死金牌倒也有一塊。想來,殺個人,還是可以的。”
聽他輕飄飄地說著,華疏臉色煞白,再也不敢多言,重新跪好道:“太師,小婿自知對不起寧兒,請太師看在容兒的份上給小婿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的頭低垂著,等待他的審判。
豈料容煊又是大怒:“老夫聽聞,容兒進府第一日就遭到了刁難,還被人稱為‘賤丫頭’,差點有家歸不得,可有此事?”
華疏聞言,心中說不出的害怕,他更難過的是為什麼同樣的一件事,被這麼多人一次次地提起,而且每次都像剛發生一般。
他有些擔心,這個女兒還有多少後臺。若總是來一個人提一次,那何時是個頭?